子了,不能讓這孩子有一個拋夫棄子的不賢之母。”
吳怡一提保全兒,吳承祖也沒話說了,“那你留在京裡沈家總是行的,他們家是豪門侯府,長房的產業總有你們的份,你現在是掌家的奶奶,雖然辛苦……”
“這就是我的私心了。”吳怡說道,“沈家現在紛紛亂亂,我在沈家的日子可說不上是舒服,再怎麼樣也無非是為他人作嫁罷了,沉思齊如今是發配遼東充軍,肖家在軍中經營多年,總沒有他的虧吃,我遠遠的坐一輛車跟了他去,在那邊悄悄的安個小家,你們平時指縫裡流出來的,就夠我吃一年的。”吳怡說著笑了。
“沒錢了吧?吳柔從小就是吃定你了。”吳承祖說道。
“讓她以為自己得計吧,錢財身外物,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吳怡也就只有這一世敢說這樣的話,洋行一年分給她的股息就有小二十萬兩,她看似大出血,實際上並未傷筋動骨。
“你這話說的,倒跟何不食肉糜異曲同工。“
“老爺太太疼我。”
“真疼你,就不會眼看著你受苦了,平民百姓之家,女兒遇上這樣的事,大舅哥還能套一輛車把妹子接回家呢。”吳家現在卻是半點也不能行差踏錯,富貴榮華,細想想真的怪沒意思的,可吳家卻早就沒有了退路,退後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我是不能回家去看太太了,請哥哥轉告太太,讓太太保重身體,不孝之女也只能逢年過節遙望京師給她磕頭了。”
“孩子呢?”
“婆婆不會放保全兒跟我走的。”吳怡深吸了一口氣,把眼淚往肚子裡咽,“保全兒怕是要留在京裡了,還請哥哥常去看看他。”
“有我這個舅舅在,不能讓外甥吃苦。”
“哥你這話說的……我只怕我們不在了,公公婆婆太過寵愛保全,把他給寵壞了,還要你們這些做舅舅的,對他多加管教。”吳怡從頭上拿下來從不離身的紅寶石攢子,“麻煩哥把這個轉交給太太,我若是回不來了,日後保全兒長大成人娶了媳婦,交給保全兒。”
“你這個傻丫頭,說的什麼話,吳家要是連你們夫妻都保不住,我們幾個一頭撞死得了。”吳承祖含著眼淚說道。
“這世上總有個萬一不是。”吳怡說道,“吳柔這次能把肖大人和父親連帶錦衣衛都找不著的於行風找出來,四王爺怕是早就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她這人生性涼薄,如今又有了銀錢鋪路,請轉告父親和母親,讓他們多加小心。”
吳承祖本來想說後奼女子掀不起大浪來,回想起這次吳柔辦的事,卻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這個七妹實在不是尋常人物。
“五妹……你太苦了……”
“我不苦,你們在京裡比我苦,我去了邊關,就清靜了。”吳怡說道,這京城,這一座又一座的宅門,就像是一重一重的鐵籠把她鎖得嚴嚴實實,在現代時老師總說古代的禮教規矩險惡,卻沒有說這人心一樣的險惡,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活埋的殭屍一樣,等待著自己爛乾淨的那一天。
沉思齊這一輩子沒吃過的苦,在這一年裡都嚐遍了,若一切回頭再問他一次,要不要做,恐怕事情依舊不會有改變,他不能眼看著自己的長兄成了替罪羊,自己心安理得的去享榮華富貴,只是為了他自己的這一點點的私心,卻害父母妻兒吃苦了。
對父母他的愧疚還沒有那麼深,畢竟用嫡次子,換回了承爵的嫡長子,兩個兒子都保住了命,對妻子,他的愧疚卻是極深的,他連累了吳怡這個嬌生慣養的姑娘,一個人支撐家業,還要日夜憂心自己的丈夫。
所以說吳承祖說讓他寫休書時,他半點沒有猶豫,卻沒想到吳怡非但沒有接和離書,反而決定跟他一起走。
吳承祖也沒能勸回吳怡讓她回心轉意,肖氏張了張嘴又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