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沉思齊對吳怡管家這事,比吳怡還要上心一些,沒到卯時呢,就把吳怡給叫了起來,“二奶奶,二奶奶起來點卯了。”
吳怡懶洋洋地坐起來,“二爺這是著的什麼急啊?今個是大朝會嗎?”
“今個兒不是,今個兒可是二奶奶第一天管家的大日子。”
“二爺對這事倒上心。”吳怡橫了他一眼,知道她要早起昨天晚上還要纏著她。
“二奶奶要掌家了嘛。”沉思齊笑嘻嘻地說道,“這世上的事啊,雖說是男主外女主內,女子主內宅,倒比男子在外還要辛苦。”
“二爺是怎麼知道的?”
“老祖宗不識字,自打我五歲開始,都是我給老祖宗看帳本的,帳房先生算錯一丁點,我都能給挑出來,老祖宗一直誇我是小神童。”
“原來二爺是書僮出身。”吳怡笑道,“我管家的帳本子,就交給二爺打理了。”
“不知道二奶奶給在下多少的薪俸,少於三塊桂花糖我可不幹。”
“你家二奶奶大方得很,給你四塊桂花糖。”吳怡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召人進來穿衣裳。
吳怡自己穿完了衣裳之後又服待沉思齊穿衣,“說真的,二爺今個兒衙門裡事多不多?”
“我的事從來都是說多就多,說少就少。”沉思齊現在是個無事忙,整天除了衙門裡的事就是外面的交際。
“二爺事要是不多,幫著為妻去一趟洋行,為妻訂的東西也該到了,今個兒事多,我身邊的人都出不去,再說了讓你去認認門,你前日說散了館想去理藩司,洋行的章掌櫃是見過大世面的,他那裡還有西洋紅茶,為妻料得二爺必定喜歡。”沉思齊從來都是個思想開放樂於接受新事物的,以他樂與於人交往,又不喜歡官場醃攢的性子,理藩司倒是個好去處。
“知我者,我妻也。”沉思齊笑道。
兩個人說笑著到了卯正一刻,吳怡只簡單的理了妝,坐了軟轎到了理事的勸勤閣,這個時候已經是卯正三刻了,滿府的管事婆子都來了,吳怡端端正正的坐到了正位,早到一步的清歌拿了點卯的花名冊給她看,吳怡一看,眾位婆子還真挺給她面子,沒有一個遲到的。
“我年輕,這是我頭一回管家,倒要仰仗各位了,只需要依常例走,大家好裡好面的把一段渡過去,也就是了。”吳怡嘴角微微含笑,“唸到誰的名字,誰上前一步,讓我認認人。”
最簡單的自我介紹階段,也是大家彼此留下第一印象的階段,從自我介紹來看,就已經能看出大部分人的性子了,誰是精幹的,誰是嘴拙的,誰是自持根底表面恭敬暗地裡倨傲的,誰是對管家的二奶奶有些警惕的,誰是老實的,都看得一清二楚,吳怡一開始也沒有立威,這些人的表現也都很放鬆。
到了領對牌的時候,各位管事的婆子就看出吳怡的厲害了,吳怡嫁進府裡時日短,更沒參與過管家的事,卻對沈侯府的常例一清二楚的樣子,管事的婆子稍有報錯的,馬上就能指出不對來。
“往年府裡的下人做夏裝是二十兩銀子,今年怎麼就是四十兩了?”
“回二奶奶的話,往年都是內院三等丫頭和普通僕婦做一次,在主子面前得臉的丫頭又做一次,今年太太說一起做了,這才多出二十兩。”管事的婆子低頭回稟。
“往年分開做的時候,一次是二十兩,一次是三十兩,如今少了十兩,人口卻多了,是要減小丫頭們的衣裳份例,還是要減大丫頭的份例?”吳怡問道,這事說起來是肖氏做得主,但是今年她新管家,比照往年的成例,衣裳卻不是少了就是料子、做工不比往年,這帳卻是要算在她頭上的。
“回二奶奶的話,太太說庫裡有些積年的陳料子,都是上好的,卻來不及用,今年讓拿出來做衣裳,因而省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