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怡趕緊到床邊,拉了沈晏的手,“怎麼欺負人了?”她一拉沈晏的手就看見手腕子上一圈的紅印子,“誰打你了?”她環視屋子裡的人,“誰打你們大奶奶了?你們這些人都是死人啊!由著大奶奶受人欺負?”
常嬤嬤在旁邊也是哭,“二奶奶,您不知道,這劉家老輩都是好的,只是這閻王好見,小鬼難求,姑爺有一位寵愛了多年的通房名喚蓉月的,早就把一家子的下人全都給收買了,還有那個不曉事理的姨娘,竟在背後說只認蓉月是兒媳,旁人家的一概不認,大姑娘剛嫁進去,她們就時時處處的下絆子,在姑爺面前給大姑娘上眼藥,大姑娘在家時哪裡受過這個,自然是該責打的責打,該攆出去的攆出去,連太太都說大姑娘做得好,大姑娘剛把規矩立起來,蓉月就去挑唆姨娘就鬧事,來來回回的四、五次了,昨個晚上大姑娘從太太那裡回來,無意中聽那姨娘在背後跟人說得不像話,上去就給了那姨娘一個耳光,誰想被大姑爺看見了……”
這事說來簡單,也像是沈晏能辦出來的事,吳怡再怎麼叮囑,沈晏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八成是沒老實幾天,就被那幫下人逼得直接用簡單粗暴解決問題,劉四太太本來身子不好,又因為沒有兒子沒底氣,見來了這麼個能衝鋒陷陣的,肯定樂得要死,沈晏是個怕人捧的,這一捧沒準就做了出格的事了。
被那通房抓住機會,進一步爭取姨娘,沒想到沈晏這丫頭還真夠敢作的,居然敢打姨娘,激怒了身為人子的劉閔生,看沈晏這傷,怕是拉扯過她了,沈晏也有沈晏的法寶,東西一收就往孃家跑……
這回這事可是要鬧大了。
“他為了個姨娘居然敢打我!什麼禮儀詩書傳世之家,狗屁!上下尊卑都沒有了!這樣的家不呆又能如何?”
吳怡這個時候也只能順著沈晏說,“劉姑爺這事的確是做得過份了,等我回去跟你哥哥說了,好好的修理他一頓,看他還敢欺負我們侯門嬌女,沈大姑娘不。”
沈晏聽她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總要叫哥哥告訴他規矩才是,本來就是庶子掌家,矮人一頭,又攤上那麼個沒規沒矩處處給他丟臉的姨娘,也夠可憐的了。”
“理是這個理,可是這親孃就是親孃,這世上要都是按著理活著,也就沒有那麼多的事了,這事你也有不對的地方,怎麼能自己動手呢?規矩禮儀都不要了?”
沈晏一聽紅了臉,把臉埋到了枕頭裡,“我不管,嫂子,你要給我做主。”
“我一定給你做主。”
吳怡回屋一看,沉思齊在屋裡轉圈子呢,沈家孩子少,他跟沈晏是極親近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大妹妹是哭著回來的,這才新婚多久啊。”
“唉,還不是那個姨娘婆婆惹得事,大妹妹也不曉事理,竟然親自動手打人,被妹夫拉扯了一下,妹夫是男人勁兒大,大妹妹細皮嫩肉的,手腕子紅了一圈。”
“還有這樣的事?”沉思齊怒了,“什麼名門子弟,竟是個對妻子動粗的……”
“這事也不能怪妹夫,妹妹打姨娘耳光被他看見了,他身為人子的,難免怒火沖天。”
“哼,難怪人說庶子媳婦難為,姨娘多是昏聵不曉事理的,到了晚年更是一個比一個難纏,大妹妹那性子,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說不定是上了誰的當呢。”
“話是這個理,大妹妹這脾氣也該改一改了,若是不改,難免再為人所趁,傷了夫妻情份。”
沉思齊知道吳怡說得是實情,還是有些憤憤,“我這就寫信到劉家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你這信倒是不著急寫,明天一大早,大妹夫怕是就要尋來了。”就算是劉閔生不願意來,劉四老爺和劉四太太可是懂事理的,為了姨娘把媳婦氣回了家,傳揚出去誰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