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
“當時外邊只知道聖上偶感風寒,歇了七天,奏摺批的也及時,也就沒人起疑心,之後就是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來,聽說知道這事的只有太醫院的掌院、副掌院,聖上的貼身太監和皇后,連太子都不知情,現在還要加一個曹淳知道這事。”
人一中過風,就容易再中第二次,更不用說中風之後無論是腦力還是體力都大不如前,這對一個帝王來講是至命的弱點,輕易不會讓外人知道。
“岳父怎麼說?”
“只說會趁著過年讓聖上陳情,求聖上赦你們回京。”
“我們回京又能做什麼。”沉思齊略低了頭,“還不如我繼續在山東辦學呢。
“就是要讓你回京之後,將山東辦學的事整理出個條陳,呈給聖上,老爺還是想讓你起復。”吳承業說道,“初小之事,老爺早就說過這是大大的功德,你若是做成了,是流芳百世的大好事。”
“功名都奪了,起復什麼。”沉思齊還是搖頭。
“你那事誰都知道你是冤的,京裡也有人在說你辦學的事,把你說得神乎其神的……”
沉思齊也知道,這是沈家和吳家包括他的那些朋友在替他造輿論,這文人也跟書畫一般,有人捧自然就有小小的功績也能從山東傳進京,沒人捧在京城也得爛在大街上,他現在是有人捧了。
吳承業見沉思齊還在猶豫,“你在猶豫什麼?你兒子還在京裡呢,難不成你真以為你家太太能把保全兒給你送來山東?她為這事都跑到我們家太太那裡哭了,說保全兒是她的心頭肉,說你有了媳婦忘了娘,要挖她的心頭肉,要她和你家老爺的命。”
“能回京自然是好的,我只是怕連累了兩邊的老人。”
“有什麼連累的,沈侯爺這才到十月裡就病了三回了,你回去了,他身子能好一半。”
吳承業這麼一說,沉思齊和吳怡一商量,就開始準備回京的事了,他們卻沒有想到,攔著他們特赦回京的人,是恂親王,恂親王的理由也很簡單,蘆花案才過去幾年啊,從遼東回山東閉門思過是因為沉思齊救了太子,若真的是堂而皇之的幾年就回了京城,豈不是讓天下的將士寒心?讓朝廷的律法成了一紙空文?
恂郡王如今替聖上辦差,鐵面無私,樁樁事情辦得體面漂亮,又不怕得罪親貴,辦事又公正,很是得了一些人望,他這麼一說,聽命於吳憲的說客,反倒不能再多說了。
更不用說後面二皇子樂郡王起鬨架秧子,:“要沉思齊回京,除非重審蘆花案。”
“蘆花案本是鐵案,二哥這話說得,難道是有什麼新證據嗎?”恂郡王一句話把二皇子的話給封死了。
“太子,沉思齊救過你,你怎麼說?”洪宣帝又問聽政的太子。
“沈先生在山東辦學,剛剛開啟局面,這個時候赦他回京,怕是要前功盡棄,更不用說蘆花案時日尚短,他若不能將功抵罪,就算是回了京,也是不安心的。”太子思量了一陣子,說出了自己想法。
洪宣帝見他們這麼說,又處處佔在理上,本來已經準備發出的赦令,又收了回來。
“好,朕就看看這沉思齊能把這學辦成什麼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他若是做成了,朕就恢復他的功名,他若是辦得稀爛,就滾回遼東去。”
“是。”
赦令這件事,表面上看是恂王贏了,實情是洪宣帝對吳沈兩家做了口頭承諾,沉思齊把事情辦好了,竟然可以起復功名,又得了洪宣帝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口諭,堵住了那些拿蘆花案說事的人的嘴。
自從得了京裡傳出來的信兒,沉思齊更是忙得不著家了,從田租到管家,全是吳怡一把抓起,沈岱也隨著母親看帳冊,聽管事報帳,拿著筆當玩具玩得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