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叛軍,只好躲在民居,穿了百姓的衣裳,偷偷找了個空子混進城中。
摸進了馮府,在馮侯爺的帶領下由秘道進宮,洪宣帝這才知道太子無恙。
沉思齊醒來的那天,京裡面又有信傳來,永郡王之亂已經被平息,京城開始了血雨腥風式的大清洗。
吳怡喂沉思齊喝著藥,沉思齊半閉著眼睛靠在床頭,“曹淳比我強。”
“你比曹淳強太多了。”
“他如今風頭正健,我卻是流放的病夫,他怎麼能比我強?”
“他如今殺人殺得痛快,只怕……”吳怡幾乎是冷笑了,曹淳歸根結底太激進太自以為是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在京裡同樣有一個人跟曹淳說著類似的話,恪王爺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打罵一位姓曹的御史,結果害得曹御史氣憤而死的事,一直到曹淳手捧聖旨,身後跟著捧著白綾與毒酒的太監出現在他的面前。
洪宣帝在永郡王的結盟名單的第一行看見恪王的名字時,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不是他的兒子不好,更不是他不會教兒子,是有恪王這個不甘心大位落入他手的前太子之子在從中搗鬼,為的就是他們父子失和,他好從中漁利。
接著又在恪王的書房暗閣裡搜出龍袍與御璽,恪王更是百口莫辯。
“曹淳,是你栽贓給我的吧。”恪王接了聖旨,手裡拿著毒酒,像是在品評一杯名酒一般,一撩衣服,坐到了自己的紫檀木椅子上。
“是。”曹淳點了點頭,他這些年的努力,甚至出賣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是為了今天,他並不避諱在恪王跟前說出自己的計劃,“鳳仙君還記得你從秘道帶他去書房嬉樂時是怎麼走的。”
“可是他——”恪王有些微訝,又很快收斂了起來,“我知道了,鳳什是你的人。”鳳什正是他的新寵,也只有他有機會從臥室的秘道進入書房的暗室。
“永郡王已經是窮途末路,我跟他說只要把你的名字填上去,至少能保他不死時,他信了。”
“你倒不是瞎說的,我那位堂弟是為慈父。”恪王說道,“可惜皇后卻不是一位慈母。”
“這事兒我們先不告訴他。”曹淳笑了,他現在出奇的放鬆,好像是這一生的包袱都被甩脫了一樣。
“曹淳,看在你這人確實有本事,我確實當年有點對不起曹御史的份上,我最後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飛鳥盡良弓藏。”恪王說道,“你為了太子除掉了那麼多的權貴,得罪了那麼多的世家,又因為永王謀反案得罪了宗室,當今聖上一定不會殺你,他留著你有大用處,你想想太子若是有朝一日登基,第一個殺掉權奸酷吏曹淳,該讓多少人拍手稱快,多少人一夜歸心——”
曹淳有些發愣,沒人跟他講過這些,他沒想到他這輩子聽到的最重要的一段話,是來自仇人恪王。
“你以為你是馮家的女婿就能保住你嗎?沈見賢還是馮家的嫡長女婿呢,你是姓曹的,你不姓馮!馮家嫡支忍你這麼久,忍馮五這麼久,你以為是真的怕了你們嗎?”
曹淳低下了頭。
“開國八大侯,馮家愚而不倒,一是因為他們敢示愚於天下,二是因為他們能忍別人說他們愚;沈家拙而不倒,一是因為他們懂站隊,二是因為他們懂示弱;肖家功高而不倒,是因為他們只懂盡忠;蕭家人丁單薄而不倒,是因為他們懂收斂;雷家平平而不倒,是因為雷家聽話;明家不倒是因為他們懂退步。閔家倒是因為他們貪,歐陽家倒是因為他們忘本。”開國八大侯,能一直存活到現在的,哪一家是好惹的?可笑曹淳以為自己能將世家玩弄於鼓掌而不付出代價。
“好了,就說這麼多了,給我收屍的人也快到了。”恪王一仰頭,將毒酒盡飲,“別人說這酒好喝,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