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屋裡待著了,他們兩個是京裡有名的恩愛夫妻。
可是吳怡一閉眼睛,就想起那一個一個走馬燈似的姨娘,劉氏得有多大度,才能容忍這一根一根紮在心中上的針?或者她根本不在意?劉氏這樣的女子,從一生下來就已經習慣了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可吳怡覺得她就算不是穿越的,也不見得有劉氏那樣的胸襟。
“姑娘,旁人都是這麼過的,姑娘為什麼就過不得呢?”
吳怡摸摸肚子,是啊,她為什麼就過不得呢?現在外面都說她不愧為劉氏的女兒,一樣的賢惠,都說吳家家風好,會養女兒,可她知道自己,她根本比不上劉氏,或者說經過了蘆花案,他們夫妻共過患難以後,她一開始那種像劉氏和吳憲一樣過一輩子的想法,漸漸的就沒了,她想要一夫一妻的過一輩子,這才就真的在古代天地難容嗎?
“姑娘,奴婢不離開姑娘,揚州誰樂意去誰去,奴婢不去。”夏荷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把能改變他們全家命運的機會給推了出去,這在現代人眼裡簡直是匪夷所思,但在古代人的是非觀裡,無論是臣子對於君王的忠,還是奴僕對主子的忠,都是刻在骨子裡的,更不用說夏荷是從心裡往外的對吳怡忠心,她真正的偷偷把吳怡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你容我再想想。”吳怡知道夏荷的心思,再深說就是辜負夏荷了,也只能把這事放下了。
五月裡的時候,吳怡肚子已經很大了,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抱著肚子在院子裡乘涼,連到了晚上都不願意回屋。
沉思齊也只得拿了書本,陪著她在院子裡待著,兩個人談詩論文的,倒也快活。
吳承宗一個月前曾有信來,他在海關上的任期已滿,要回京述職,路過山東時要暫住幾日,看看吳怡,也拜見一下外祖。
“這信走的比人也快不了多少,三哥卻還是不到,難道路上有什麼事?”吳怡想起這事,總是惦記。
“三哥走的是海路,順風逆風總容易耽擱行程。”沉思齊眼睛不離書本的說道。
“我三哥啊,就是固執,非要一個人上任,我母親幾次想要送三嫂過去,他都不肯。”吳怡說道。
沉思齊聽她這麼說,擱下了書,面有難色。
“難不成這裡有什麼隱情?”
“我前些日子來的朋友,有一個曾經去過廣東,見過你三哥,聽說你三哥身邊有一個女子,出入僕從皆以夫人相稱,不知底細的人都以為她是吳三奶奶……”
彼時官員上任不帶正妻帶愛妾的也有,但多半都是言名身份,往來交際也皆是稱之為如夫人或者是姨娘,吳承宗正經了一輩子,怎麼會犯這樣的錯?吳怡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跟我說?”
“我怕你知道這事之後,心裡不舒服。”
“京裡的太太可是知道這事?”
“聽說是知道的。”
劉氏那麼精的人,這種事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怕也是她一直想要送三奶奶孫氏過去的原因,如今吳承宗回京述職,身邊必定帶著那個女子,劉氏怕是容不下她了。
“難怪三哥走的這麼慢。”吳怡真的是氣壞了,“他就不怕有人參他停妻再娶寵妾滅妻?”
“廣東山高皇帝遠,寫封邸報也要兩個月才到京城,再加上勢力盤根錯節,各有各的把柄……再說這事只要孫家不生氣,不去告,別人再告也沒用,弄不好還要弄得一身腥。”
“回京呢?難道他要搞出兩個吳三奶奶不成?”吳怡簡直不能理解自己那個素來一心只讀聖賢書,嚴肅正經的可怕的三哥,怎麼會一下子轉了性,竟幹出這樣的事來?難道真的是在家的時候壓抑得狠了,脫離了家裡人的管教,就自由放任了起來?
沉思齊見她這樣,也只得扶住她勸,“你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