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吳承宗如此甘冒風險的女人,讓吳承宗說放手就放手,談何容易。
對這事吳怡越想越生氣,她素來最看不上男人找小三,卻沒想到找小三的是自己的親哥哥,為了小三把妻子閒置在京裡,帶著小三在外地快活,簡直是該天打雷劈的罪行,她這麼憋著一股子氣一直憋到了三日後吳承宗的車隊到了她家。
她原想著能讓吳承宗傾心,忘了禮法教養在廣州私娶的女子,不是一個絕色也得是何賽飛型別的妖嬈柔弱美人,再不然就是白吟霜型的小白花了,可當那個女子出現在吳怡面前的時候,吳怡有些發矇。
那女子雖頗有幾分姿色,但也不是十分的美麗,孫氏不是美女,比起她來也不算是差,更不用說之前吳承宗的通房綿雨了,那才是個真正的佳人呢,只見她內穿一件粉白繡粉蝶的裡衣,霞飛粉的半臂,大紅的百褶裙,最惹眼的就是微凸的小腹,舒眉朗目頗有大家風範的樣子。
吳怡知道,這個小三怕是不好打發了。
那女子來之前想必也是學過些規矩,雖有些勉強,還是慢悠悠的跪了下來,“給五姑奶奶請安。”
吳怡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喝了一口茶,夏荷給吳怡使了個眼色,此時吳承宗跟她正是情熱之時,吳怡對她太過怠慢怕會得罪吳承宗,吳承宗到底是吳怡的兄長,要哄勸不能強勢彈壓。
“起來吧。”吳怡揮了揮手,“你身子重,坐吧。”
紅裳端上來一個海棠形的小杌子,讓她坐下了,那女子見吳怡讓她坐的是這樣明顯貶低她地位的小杌子臉色有些微變,最終還是在旁邊的丫頭的示意下,坐下了。
“幾個月了?”
“四個月了。”
“海上風浪大,沒少遭罪吧。”
“只是有些胎心不穩,在膠州碼頭上了岸,將養了一些時日,也就無恙了。”
難怪吳承宗走得這麼慢,“辛苦了。”
“跟著三爺走,不辛苦。”女子眼神極為堅定。
“你還沒進我孃家的門,我原不該受你的禮的,只是禮數如此,還請姑娘見諒。”吳怡這麼說,就是從她這裡就不承認她是吳承宗的女人。
若是平常的女子聽她這麼一說,簡直是要尷尬的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尋死覓活也不是不可能,可這女子竟像是沒聽見一樣,“早晚要見五姑奶奶的,先磕個頭也沒什麼。”
“你下去吧,一路辛苦,好好歇著。”這女子想必是做了一路的心理準備了吧,確實不是好對付的。
“不辛苦,進了京一樣要給太太磕頭,立規矩……”
她這麼一說,一屋子的丫頭包括吳怡,都笑了,吳怡實在覺得對她無話可講了,夏荷上前了一步,“太太又不是廟裡的菩薩,一天到外大門四開的,隨便什麼人想去見就見,想去跪就跪,想立規矩就立規矩,姑娘,你家裡是幹什麼的?”
女子這次臉上可真的是尷尬了,“我家裡是跑船的,我父親有一艘商船。”
“原來是商家女子。”吳怡點了點頭,“姑娘你歇著去吧,無論是我這裡還是京裡,都不用你立規矩。”
“五姑奶奶,您都不問問我姓氏名誰嗎?”那女子咬了咬嘴唇,吳怡對她來講就像是她在廣州畏懼的權勢規矩宅門女子的縮影一般,珠環玉繞,臉上永遠是端莊的表情,五官美麗端正的像是廟裡的菩薩,周圍是一個一個衣著得體華麗的丫環僕婦,面對著她的時候,帶著三分的看不起。
“女子的閨名怎麼好向外人隨意說出?您家裡是姓方的吧?退一萬步說,您就是進了吳家的門,我見了你也不過是叫一句方姨娘。”除了那些丫環轉正的,之前主子替取的名字有人知道,別的奶奶姨娘,閨名哪裡是隨便叫出口的。
“奴家名喚玫玉。”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