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素與杜延玉對視一眼,這才同聲同氣地道。
杜老夫人一擺手,眾人都止住了話頭,目光齊齊地轉了過來,便聽她沉聲道:“安陸侯世子桀驁難馴,不給他個教訓還當咱們杜府怕了他安陸侯府,若今天這事真有個萬一,咱們家只怕又要掛起白幡了……”說著面色一沉,眸中升起一股顯見的怒火。
“婆母,”王氏想了想,才斟酌道:“這事咱們自然要向石家討個公道,不然奉喜豈不是白死了?丫環的命雖然輕賤,可咱們杜府是什麼人家,一向厚待下人僕傭,若是就這樣不聞不問,只怕也讓家中的下人寒了心。”
杜老夫人點了點頭,顯然覺得王氏說得在理,又聽她繼續說道:“只是這事到底與景國公府不相干,清揚也是一番好意,不過攤上這門親戚,他們家也無辜得緊。”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事我自有計較。”
杜老夫人看了王氏一眼,也能明白她心中所想,目光再轉向杜延雲時,已是瞧見她有幾分緊張地攥住了衣襬,心下便不由輕聲一嘆,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看王氏母女這般模樣,只怕與景國公府的親事會被他們給竭力促成,到時候就算自己想要反對也晚了。
不過轉頭一想,連杜老太爺都對顧清揚有幾分賞識,不說其他種種,這少年人也確實算是很優秀,但往後時間還長,也說不準會有什麼變數,且走著看吧!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兩個老傢伙想來也不能操心一輩子。
對今日這事杜家人有自己的計較,但在安陸侯府便又是另一番情景。
顧清揚直接將石瑞琪給拎進了門,一路任憑他胡亂嚷嚷半點也沒鬆開,安陸侯夫人聽了下人稟報急急地趕了過去,見到這般模樣不由高喝一聲,“清揚,你到底在幹什麼?”說罷不由分說地上前去將石瑞琪給攬了過來,左右檢視了一番,這才怒視著顧清揚。
“平時你教訓瑞琪我也不說,可今日當著滿府那麼多下人的面,他這世子的臉面還要不要?”說到最後還小聲唸叨了一句,“果真是和你母親一個模樣。”
安陸侯夫人眸神暗沉,顯然還有些在意上一次被景國公夫人給拉到杜府向杜老夫人賠禮道歉,想想她就心裡憋屈,這種下面子的活計她再也不會去做第二次。
“姨母,今日若不是我及時趕到,表弟還不知道要捅出怎麼樣的簍子?!”
顧清揚又急又氣,索性便一屁股坐在身後的靠背椅上,兩手撐在膝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安陸侯夫人,果然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母子一個德性,都不知道讓人怎麼說才好!
“哪有表哥說得嚴重,杜家人不是沒事麼?”
石瑞琪癟了癟嘴,又有些不耐煩地拂開安陸侯夫人,“就是死了個丫環,也值得表哥這般擔心?咱們兩府的名頭加在一起難道還壓不過杜府一頭?”
“到底出了什麼事?”
安陸侯夫人神色變幻莫名,這才帶著一絲謹慎地看向顧清揚,眉頭微皺,“怎麼又和杜家扯上了關係?”
顧清揚冷笑一聲,一手指向石瑞琪,“你問他!”
安陸侯夫人的目光又轉向了石瑞琪,頓覺有些頭痛地撫額,“小祖宗,你又闖了什麼禍事?雖然咱們府上有勳貴的名頭,可杜府卻是出了個閣老,咱們得讓他們一頭啊,千萬別踩到他們頭上去!”
石瑞琪輕哼了一聲,這才有些不情不願地說道:“不過就是扔了個鐵蒺藜紮了他們家拉車的馬股罷了!”
安陸侯夫人心頭一跳,有些緊張地問道:“那車裡坐著的都有誰?”
“還能有誰?”
石瑞琪轉過了頭去,不屑地說道:“不就杜家二小姐、三小姐,還有他們家那個討厭的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