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任他躍。
那人見顧九還沒有跟上,詫異地止住步子,回望顧九。
顧九感受到他的目光,抬頭迎了上去,臉一紅,加快了步伐。
衙門外頭站了許久,小易那邊的萬石糧食已經裝車。
“九兒,我留衛箕在江南陪著你。”在縣府衙門外站著,寡月柔聲道。
顧九勾唇道:“無妨的。”她知道這次護送糧草進京有多難,也有多危險,各地蝗災四起,人們短時間內不缺糧,但不代表有心人不會搶,他帶著蕭肅也好,免得遇上一些山賊流寇,糧草是小,他的性命為大。
寡月心裡自是在乎這萬石糧食的,所以苦心籌謀等著晚上再出發。
子夜時候,寧遠的快馬也該回來了,那時候再帶著蕭肅去揚州。
揚州城外那些兵部戶部的官員,江南安撫使的人馬也都等著了。只是寡月不知道,這一次運糧北上,竟是出動了洛營的人。
小易回來後,便去打理主子要帶的行禮,主子的房間裡頭轉了一下,將衣服打包裝好,又將一些重要的書籍文稿裝好後,小易又去卸了主子提點過的簾子。
小易也是納悶了,不過一個簾子罷了?主子幹嘛特意提及?沒有多想,小易手快,疊好裝好後,便帶了些吃食,拎著三大包的東西往縣府外頭走去。
子夜很快就來臨了。
顧九與紫砂將寡月送到揚州城,遠遠地就看到了迎接的隊伍。
顧九透過車窗就瞧清了那幾人,目光定格在一人臉上,駭了一下,竟然出動了洛營。
顧九是認得徐遠的,因為多年前徐遠與洛浮生是易服的,寡月的印象不深。
車上,顧九還是湊在寡月耳旁說道:“那個是徐遠,梅關古道,救你的那人……”
這一瞬,寡月才想起來。
見寡月驚懼的神情,顧九安慰道:“他……也許不記得你了,應該認不出你……”
寡月沒有想到顧九會將多年前遇到的一個人記得這麼深,那時他昏迷,確實只有一丁點的印象了,倒是像那個人,他不確定,也記不起當時的一些事情了。
他不知顧九是因為記住了洛浮生,才記得那徐遠的,也因那時候寡月昏迷,是那徐遠救了他的命。
“我送你下車吧……”顧九喟嘆了一句,酸澀又湧上鼻尖。
寡月將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一按。
“不了,你回去吧。”寡月說道,聲音有些喑啞。
顧九凝著他,說不出下一句。
少年,朝她微微勾唇。
多情自古傷離別。
那人素白的手已掀起車簾,將行未行,亦是喉中哽咽,他凝著她,只想記住這一刻的她。
下一刻,他意識到再多呆一刻,他便更加難以策馬而去。
於是,轉身,下車。
瞬息間,顧九本能的起身,追了出去:
“長安等我……”
夏風掀起她的青絲,她的聲音喑啞,卻努力的唇角含笑。
任何一份經營,都要付出努力與心血。
這條路上,他們都在奮鬥。
——長安等我,等我一起與你共歷風雨,共譜這錦繡華章。
幾許青絲遮住少年氤氳的眉眼,他下意識的點頭,倉皇離去。
見少年離開,還有遠處的寧遠與蕭肅朝著她點頭,顧九勾唇放下車簾,重新回到車內。
之後的日子裡,顧九依舊是隔三差五的來往軒城與揚州,這條路走過許多次了,可是,最好的感覺還是那人陪著他走的時候。
她想他了,他呢?
有沒有這麼想他?
顧九在馬車內飲著酒,也不知是怎麼了,從北方桐鎮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