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參這番話中有真有假,在兵力數目上他誇大其詞了,但北庭都護府轄下確實有大小軍事駐地數十個,如守捉這樣的軍事駐地最多的不過千餘人,有上萬兵馬駐紮的也只有天山軍、瀚海軍和伊吾軍。
葛延啞口無言了,他對唐軍在北庭的軍事力量也不是很熟悉,如果真如岑參所說,唐朝要滅了踏實力部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葛延與其他十個首領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後他作為代表對岑參道:“好吧,尊使既然說為救我們而來,那麼如何救法,還請尊使名言!”
岑參精神一震,正色道:“很簡單:第一,貴部臣服於我家將軍,貴部首領對我家將軍以屬下自稱;第二,最近玄池西北方向的車鼻人很不老實,我家將軍奉命監視他們,貴部要允許我家將軍在貴部領地上駐軍;第三,貴部要向我家將軍送賠罪之禮,一共一萬匹馬、一萬頭牛和一萬隻羊!”
葛延還沒有說話,另外十個首領當中立馬就有人叫道:“不可能!我踏實力部好歹也是一個大族,我們的首領在以前都自稱可汗,而你的將軍只是一個小小的西林守捉使,憑什麼讓我們的首領對待你家將軍要以屬下自稱?還有,玄池周圍一千里都是我踏實力部的草場,你們竟然想在我們的領地上駐軍,這不可能,真當我們好欺負嗎?再有,你們的胃口也太大了,竟然要一萬匹馬、一萬頭牛和一萬隻羊,當我們是搖錢樹嗎?想要就要?這三個條件,我們一個都不會答應!”
岑參冷笑,也不理會那人,盯著葛延問道:“這也就是說此事沒得談嘍?”
葛延當然不能把話說絕了,真談崩了的話,踏實力部就會遭受滅頂之災,他裝作一臉苦相,對岑參說道:“尊使,不是我們不答應尊使提出的條件,實在是尊使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了,還請尊使說幾個可行的條件吧,這三個條件,我們實在無法接受啊!”
岑參問道:“葛延首領,問你一個問題,命、尊嚴和錢,哪一樣重要一些?”
葛延又不是傻瓜,豈能不明白岑參為什麼這麼問,他道:“這看對什麼人而言了,怕死之人認為命比尊嚴和錢重要,而愛財之人會認為錢比命和尊嚴都重要,而有些人則認為活著就是要活得尊嚴,因此尊嚴比什麼都重要!”
岑參繼續問:“如果非要在這三者之間進行一個選擇,而且只能選擇一個的話,那敢問葛延首領和諸位會選擇什麼呢?”
首領們聽了岑參這個威脅意味十足的話後都十分憤怒,有人甚至氣得額頭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氣喘如牛。
岑參提出的三個條件中前兩個都與尊嚴有關,第三個是與錢有關,不論是誰,作為人而存活世間,就算是再不要臉的人,也會多少存留一絲尊嚴,更何況作為首領的這些人,岑參提到這三個條件有兩個在打他們的臉,這幫人當然不幹了。
不過葛延顯然知道此時不是翻臉的時候,一定要忍住,否則一旦談崩了,後果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承受的。
岑參又淡淡道:“諸位可能還不知道,東面的處木昆部已經出兵三千人馬,正在向玄池逼近,諸位想想胡亂做決定的後果!”
首領們聽到岑參這話,頓時人人色變。
葛延穩定了一下情緒,想了想對岑參道:“尊使,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今日剛到,想必也累得很,不如先休息一下,至於尊使提出的三個條件容我等商議商議,再給尊使一個答覆,不知尊使以為如何?”
岑參也知道這談判的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完成的,他也不急,正好可以趁著這幾天養養傷,於是答應道:“好,諸位慢慢商議,不過在下給諸位提一個醒,我家將軍只給了我七天時間,如果七天之內在下還沒有回去,我將軍必然會率大軍前來攻打,那時諸位就算再答應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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