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裡認定林蘭就是來蹭飯的。
出了花廳,一直往裡走,過了一道垂花門,林蘭方才詢問:“請問這位媽媽,你家夫人是何時開始得病?因何得病?”
僕婦回頭瞅了林蘭一眼,卻沒有要答話的意思。
林蘭道:“看病講究望聞問切,這問,不僅要問病況,這病由也是很重要的,還請媽媽告知。”
僕婦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家夫人是年前得的病,起先只是心口悶,沒胃口,後來越發嚴重起來,胸脅脹悶,一動就疼痛不已。”
“你家夫人是不是有心事啊?”林蘭問道。
僕婦腳步一頓,踟躕著說:“夫人原本體弱,生養了兩位小姐後,大夫便說夫人不宜再生育了……”
正說著,迎面走來一位身著淺碧色綾衣,月白挑線裙的年輕女子,面若桃花,春風得意。鳳眼微挑看著林蘭,神色傲慢,曼聲道:“秦媽媽,就是這位大夫揭了榜麼?”
“趙姨娘,夫人正等著呢”僕婦的態度淡漠而疏離。
林蘭瞄了眼這位趙姨娘,見她小腹處微微隆起,心中瞭然,只怕這位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知府夫人的病因了。
林蘭一進屋就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屋子裡光線也暗,四周窗戶都拉上了簾子。
秦媽媽進內室稟報。林蘭聽得那夫人聲音虛弱無力:“我這病怕是治不好了,瞧了也沒用。”
秦媽媽和聲勸著:“還是瞧瞧的好,大夫都來了。”
“讓她進來吧……”
秦媽媽這才出來請林蘭進去,示意丫鬟掀起簾帳,扶夫人坐起,靠在軟枕上,反正是女大夫,沒那麼多避諱。
林蘭走到床前,先看夫人臉色黧黑,肌膚乾燥,神情懨懨。
“夫人可否讓我看看舌苔?”
夫人遲疑了一下,張開了嘴。
苔色發紫。
林蘭又坐下,替她診脈,脈象細澀。林蘭心中有了計較,這位夫人得的應該是氣滯血瘀證,按說這種病不難治,關鍵是夫人有心事,鬱結於心,無法化解,有道是心病還須心藥醫吶
“大夫,我家夫人病情如何?”秦媽媽關切的問道。
林蘭起身說:“我看不用治了,準備後事吧”
眾人大驚,臉色驟變,這位大夫太過分了,即便是夫人病重不治,也不能當著夫人的面說這種話。
秦媽媽大怒:“你胡說,從來沒有大夫說夫人的病不能治了。”
“那怎麼一直都治不好?那些大夫不過是想騙幾個診金吧”林蘭不以為然道。
“我看你才是騙子,來人,快將她打了出去。”秦媽媽恨不得上前扇林蘭幾個大嘴巴。
知府夫人一直想著自己是治不好了,但是親耳聽到大夫說準備後事,對她的心理衝擊還是讓她無法承受,當即急喘起來,一喘氣,引發胸脅劇痛,發出痛苦的呻,吟。
“夫人,您別信她的話,她就是一個騙子,想來騙點吃喝……”秦媽媽急忙幫夫人揉背順氣,寬慰著,一邊怒視林蘭。
林蘭冷笑道:“我要是來騙吃騙喝,那就肯定說夫人病情無礙,吃我幾副藥便能好了,還能騙點診金呢”
這話駁的秦媽媽啞口無言,夫人更是哀痛,了無生趣是一回事,但真正面臨死亡又是另一番感受。
“我說的是實話,叫你家老爺不用再費什麼心思貼尋醫告示了,還是趕緊準備後事的好,反正死了夫人,還有姨娘,姨娘一樣能給她生個大胖小子,香火有繼。”林蘭刻薄道。
秦媽媽氣的臉色發白,怒吼道:“還不快將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騙子給打了出去。”
一旁的丫鬟忙上前要把林蘭拖出去。
林蘭掙開,繼續道:“夫人還是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