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面不改色,婉聲道:“大伯母何必動怒呢!動怒對身體不好,所謂怒傷肝,一個不慎,血氣上衝,很容易中風的。”
“你……你敢詛咒我?”俞氏氣的嘴唇發抖。
“侄媳婦怎敢詛咒大伯母,這是身為一個醫者的忠告而已,侄媳婦也是為了大伯母的身體著想。”林蘭緩緩站起來走到俞氏跟前,不溫不火的說:“忠言雖不好聽,卻是大實話,侄媳婦是個直腸子,從來都是有一說一,不說沒有證據的話,侄媳婦是想給大伯母留幾分薄面,但是如果大伯母執意要侄媳婦拿出證據,那侄媳婦拿出來便是,最好再叫上俞姨娘,也好讓她知道知道,到底算計她的人是誰,大伯母,您說可好?”
林蘭笑的人畜無害,卻讓俞氏不禁心虛起來,疑惑著:難不成明允媳婦手上當真有證據?可是……這怎麼可能?當初也就韓氏在來信中提了這麼一句而已。可是……明允媳婦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啊!俞氏忐忑的去看老爺的神色。
李敬義就迷糊了,這老孃們之間的事,他當真不太清楚。
俞氏一咬牙,駁斥道:“你別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俞蓮都已經告訴我了,是明珠攛掇她去的。”
林蘭輕嗤一聲:“是啊!別人攢掇幾句她就去了,可不是別人拿刀架著她去,拿繩子綁著她去的,去幹什麼?勾引人啊!可惜陰差陽錯,勾錯了人,這怪誰呢?俞家若是問起,大伯母就實話實說吧!如果俞家要鬧,那就讓他們鬧,反正我公爹已經流放黔地了,此生也就這樣了,蝨多不癢,我想,我公爹是不會介意的,而我們更不會介意,李家多大的醜聞都出過了,不多這一件,只是,大伯母可曾替俞姨娘想過,鬧來鬧去,最沒臉的是誰?俞姨娘已經夠可憐的了,大伯母就不要把她往絕路上逼了吧!”
這……這都什麼事?明明是他們理虧,被明允媳婦這麼一說,倒成了她的不是,俞氏一時都反應不過來,下巴抖的越發厲害了。
林蘭繼續又道:“我原想等老太太的後事辦妥後,問問俞姨娘的意思,她若願意留在李家,我們也不會虧待她,有我們一口飯吃就少不了她的,她若不想留在李家,願意改嫁,我也會替她好生留意,當然,也少不了給她備一份嫁妝,一切全憑她的意思,我想,我這樣做,也算得上仁義了……”林蘭扭頭望向三叔父:“三叔父,您覺得如何?”
“蓮丫頭自然不可能留下,我會帶她回老家,她的事,自有我做主……”俞氏搶話道,這是她俞家的事,憑啥問三叔?
“大伯母願意做主那是最好不過了,要說俞姨娘的不幸就是大伯母決定物色她為最佳人選開始的,大伯母這也算是將功補過吧!”林蘭快速打斷了俞氏的話。
俞氏不禁噎住,她說俞蓮的事她負責,意思是明允媳婦的補償得交給她,沒想到明允媳婦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把過錯全推到她身上,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把麻煩攬到自己身上了?
李敬義見自家婆娘被明允媳婦幾句話就嗆的落了下風,一邊暗罵自家婆娘沒用,一邊盤算著如何扳回這個局面。他心思一動,唬著臉說道:“今天叫你們來,不是為了說蓮丫頭的事,是要商議老太太的後事,你們這麼吵吵鬧鬧的能解決問題嗎?都給我閉嘴。”
林蘭可不會再給李敬義開腔的機會,她溫然道:“大伯父,您是要舊話重提嗎?容侄媳婦說句實話,您要我們出三萬兩銀子,我們是拿不出來的,便是拿得出來也不能給,其一,三萬兩銀子辦一場喪事,就是公侯之家也不會這麼奢侈,別忘了我公爹可是犯了貪贓之罪,朝廷已經抄沒了我們家的財產,因著你們都在老家,所以躲過一劫,若是此時再大操大辦,要是老家那邊有些有心人往上面這麼一報,您猜朝廷會怎麼想?到時候,怕是要惹禍上身的;其二,京城這邊的開銷,都是我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