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師古定睛一看,只見一匹黑色駿馬馱著一名身披重甲的沙陀將領疾馳而來,所到之處,宣武軍士兵紛紛倒地。
將領挑飛一名士兵,大喝道:“史敬思在此,不想死的速速退開!”
龐師古心頭一跳,自然聽說過史敬思的威名,若能將其斬殺,不但能立大功,還可以大大挫傷沙陀人計程車氣。
“史將軍,莫要張狂,我來會一會你!”
史敬思看向蒙著面的龐師古,淡淡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偷偷摸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乃取你性命之人。”
龐師古冷哼一聲,策馬疾馳,挺槍如蛟龍出海,直取史敬思。
“不自量力!”史敬思手中梨花槍一抖,如猛虎下山般徑直迎了上去。
龐師古的槍法猶如行雲流水,精妙絕倫,而史敬思的槍法則似疾風驟雨,剛猛無比,一時間,二人難分勝負。
戰至三十餘回合,龐師古漸漸不敵,一不留神被挑飛了面巾。
史敬思臉色大變,怒喝道:“龐師古?朱全忠竟敢忘恩負義?”
“今日之事與節帥無關,乃朝廷旨意!史將軍,乖乖受死吧!”
既然被識破身份,龐師古也不再遮掩,命令身邊士兵一起攻擊史敬思。
史敬思奮勇作戰,無奈敵人如潮水般湧來,他身上也多處受傷,只得且戰且退。
朱全忠的軍隊人數眾多,沙陀軍漸漸處於下風,衝出來的幾十名沙陀士兵被逼回驛館之內。
先鋒右軍使薛志勤此刻猶如一座雕塑,屹立在驛館二樓,他張弓搭箭,矢無虛發,宣武軍數十人已應聲倒地,兩壺箭矢射盡,卻見李克用在郭景銖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從三樓下來。
“節帥,大門已被敵人重重圍困,水洩不通,我們根本衝不出去。”
李克用此時酒醒了大半,但仍覺得自己彷彿被抽去了脊樑,渾身無力,雙腿發軟,聽到這話,他心中不由得大驚,“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本帥今日要命喪於此?”
薛志勤指了指驛館西面的圍牆,“節帥,據卑職觀察,西牆外面敵人偏少,我們可以翻牆出去,從尉氏門出城。”
李克用聞言一愣,“走尉氏門?步軍駐紮在封禪寺,為何不走北門或東門?”
薛志勤搖搖頭,“敵人膽敢圍攻驛館,自然猜到我們會聯絡駐軍,恐怕北門和東門早就有重兵把守,況且驛館距北門有數里之遙,中途會有更大風險。”
李克用雙眉緊蹙,面色凝重,“驛館距尉氏門不到百丈,恐怕守軍會更多。”
“節帥,我們無需走城門,汴州外城高不過二十尺,我們完全可以藉助繩索墜城而出。”薛志勤目光堅定地看著李克用,言語中透露出無比的自信。
眼見樓下宣武軍計程車兵如潮水般湧了進來,數量越來越多。
李克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深知此刻形勢危急,別無選擇,“好,就依你所言,我們翻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