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騎士那因為被打斷思緒而開始變得扭曲的臉,轉身就跑出儲物區不見了蹤影。
“醫護修女似乎說小妹是因為心理問題而暫時無法醒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是哪個混蛋做的?”韓賽爾心裡滿是當年那個小女孩無助的身影,而現在,身影正在和病床上那個銀髮少女漸漸重合起來。“格雷特,哥哥向你發誓,無論是誰做的,我一定要把他送上火刑架,用最惡毒的地獄火,灼燒他每一寸的靈魂,哪怕因此墮落也絕不含糊!”
“韓賽爾,醒來!”一道威嚴的聲音從他的腦海深處炸響。騎士不由打了個冷戰,多年的戒律修行總歸有些效果。韓賽爾終於從無盡的回憶和復仇的魔怔裡醒了過來。
“老……老師,您怎麼來了?”
“營地裡人心浮動,到處都在因為你的失態而沸沸揚揚,軍營竟然變成一個嘈雜的鄉村市場。身為領導者,你的作為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休姆斯一臉嚴肅的批評道。他早已經沒有了人類的感情,從無數個歲月前,為求長生墮入血海的時候,他便註定同人類那細膩的感情再無瓜葛。所以,他當然也就無法理解,為什麼堂堂的教廷聖恩騎士,在梵蒂岡也算是有名號的中層骨幹了,竟然會被一點兒親情給刺激的失態如此。他也不會明白,一個曾經被拋棄的孩子會有多麼渴望親人的存在和認同,尤其是像韓賽爾這樣在無數教條下禁錮了十數個年頭的孤兒。
“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只能向梵蒂岡申請撤換掉你的職務。”休姆斯的話在韓賽爾聽來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倒也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立即、馬上把營地整理好。”休姆斯冷哼一聲,隨即落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幾步後又稍稍停頓了一下:“好自為之!”
韓賽爾冷汗都出來了,師徒十幾個年頭,相處的日子不多也不算太少,但像這樣看到老師發怒,他還是第一次經歷。所以從頭到腳,他連大氣也沒敢出。
騎士當然不會知道,休姆斯的計劃正到了實施的最後階段,包括他韓賽爾騎士在內,整個營地的力量都是這隻血腥怪物心中有用的籌碼。他又怎麼會允許營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自亂陣腳。
“大……大人,您要的糖果!”剛剛蒐集糖果回來的執勤牧師戰戰兢兢的站在遠處沒敢靠近。實際上,整個營地都因為休姆斯這個實際統治者的憤怒而凝滯了半刻,直到苦修士那不起眼的灰麻布袍子消失在遠處的石質建築裡,整個營地才算是又活了過來。
韓賽爾有些沒好氣的看著眼前這個抖得像篩糠一樣的牧師,不明白為什麼前線營地裡會有這種膽小的角色。但還是一把奪過在空中隨著主人的手臂抖成花的糖袋,揮手讓對方離去。
“傳令兵!”他大喝道。
一隊正在巡視營地的武裝士兵迅速靠攏了過來。“還是這些瑞士兵比較值得依靠!”看著眼前有條不紊的兵士,韓賽爾暗自嘆道。幾千年來,教廷的直屬衛隊便一直由瑞士人擔任,這個內陸的山地王國,領民和阿爾卑斯山一樣帶著一種堅毅的山裡人性格,是可以同歷史上斯巴達人相互媲美的優秀士兵。
“傳令下去,全營整備,讓執法隊直接實彈上膛。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離崗位!”
軍營畢竟是軍營,即使是非戰時也是一樣。隨著傳令兵有節奏的跑步聲,整個營地立即安靜下來,空氣中都多了一絲崢嶸的味道。
韓賽爾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仰頭看了看漆黑如幕的夜色,想到剛才休姆斯的恐怖氣場,也便暫時熄了去找晨曦問話的意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身回到醫療院。
“大……大人,您能來實在是太好了。您要求我們重點監護的女士醒了,正在同我們的人對峙!”剛進大門,迎面就見到一個年輕修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傳達的資訊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