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抱著她側身合上了眼,沐浴著暖暖的初春煦陽……一起進入那甜甜的只屬於兩個人的……夢鄉。
窗外,無風。花間卻飛舞著兩隻蝶,上下翻飛翩躚 情濃不言離別……
紀年
靠窗的几上擺著一簇鈴蘭。春日的陽光早已將水曬乾,花和葉子都已乾透。潔白的小花變成了淡黃透明的小鈴鐺,只是仍一串串懸於細柔的莖上,保持著它原來的樣子和姿態,它好像還沒來得及枯萎,只是被陽光濾去了香味和顏色。
合著幾個大丫頭一起把還保留著盛時模樣的乾花用繡好的大小枕頭套子包起來,或者打成末再加上一層薄薄的蠶沙就是最好的鮮花枕頭了。鈴蘭的花朵是小喇叭形,中空。睡著時除了那花香的味道縈人心脾外,稍微有丁點兒動靜,都能清晰的從那中空的小喇叭樣的花殼傳來。
前些日看老祖宗有這樣的一對枕頭,她戲稱“救命的喇叭枕頭”,以前未進關時,兵荒馬亂的時候很是派上了用場,看她不經意的說著,我自然不好問仔細,卻對這散發著草原清香的東西感了興趣。便學了樣兒做來。果然,耳貼著小寐倒真能把周圍的細小動靜放大數倍。
燁兒看了只是擺弄了一小會兒,問了下構造、作法,就推委著不用,說朝廷上已經掛著許多面具,在自個兒的“家”裡還是睡得安穩塌實點吧。
我這大肚婆,目前嗜睡得要命,怕是打雷也驚不醒。只是愛那帶著陽光氣息的清香,當寶似的,午睡時候枕個大的,晚上和他共枕的那長長的有著精緻刺繡的“龍枕”上擺上個小的。
這兩月來宮中、朝廷似是波瀾不驚,一片太平。隨著當今天子開始“不務正業”地偶爾早朝遲到;早朝結束後也並不翻牌子再招大臣議事;午後即忙著和那些個童子玩布庫……一切的一切都按照他制定的劇本全方位地在宮廷這個活色生香的大舞臺上演繹著……
慧貴人已經新晉上了慧嬪,更蒙聖恩,特許家裡帶來一嬤嬤入宮侍侯她直到生產,那嬤嬤還斷定是龍胎。一時宮中更是大喜,連老祖宗都隔三岔五賞賜東西,玄燁更是補品加衣料加珠寶一批一批的送去,最近還特地陪慧嬪連用幾次晚膳。朝廷和宮廷折射的境象其實是相同的,雖然版本不同,內涵卻是一樣。鰲拜的榮耀和權勢此刻更是可比那在點點群星光芒中,襯出的八月十五的月亮,顯赫中天、盛極一時!
不過,鈴蘭枕頭以它的方式給我傳遞了許多這喜慶太平的版本下的幾絲微讕。
午後的他總要陪著我午睡一小會兒,但是最近每次等我剛一睡著就悄悄出去,好幾次和暖閣門口的小全子輕聲對話中都傳來那幾個侍衛和幾個我熟悉的大臣名字。拜這鈴蘭枕頭……以前一直以為都只是恍惚中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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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耳畔忽然傳來“唏唆”聲,手往身後那團溫熱的固定位置摸去……溫軟的觸覺……是被子,那人呢?最近身體怕寒,忽然沒有了那一直偎依的活動暖爐,心象有了缺口一般空虛,抖著眼睛掙扎出夢魘撒開的黑色睡網……
“萬歲爺……晚上夜涼,加件衣服吧。”小全子的聲音。
費力的支起沉重的身子……我繡花鞋孤零零的擺放在床邊,它的伴侶今天也被主人帶著一起溜號……呵……帶著軟軟的笑,下床趿上鞋子,拉過掛在床邊烏木的架上那專為我做的寬大的溫暖睡袍。
睡在外間當值的翠兒聽到聲響,揉著惺忪的睡眼過來,看到我已經起來,驚訝得就要出聲……燁兒就沒驚醒到她,難道我現在真是舉止笨拙,動靜太大?我朝她擺擺手,叫她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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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涼如水,星兒稀鬆。
薄薄的月光濾過剛剛經春吐露出的嫩枝綠芽,搖曳出跳動的婀娜樹影。
走過幾階湖石壘成的後殿花園小路就見全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