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鄉未緒皺眉是因為咖啡冷了,她皺眉是因為——她討厭咖啡。招手喚來服務員結賬,京子扭頭看向肩膀仍一抽一抽哭泣的百瀨逸美,眉間是隱隱的厭惡與防備,她的實力確實不弱,自己可不能掉以輕心。
接過服務員遞回來的找錢,京子將幾個硬幣留下作為小費,只拿走了紙幣,看著仍舊在啜泣的百瀨逸美,她心說自己絕對不能像綾小路麻衣一樣,在這種關鍵時刻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功虧一簣,醞釀了一下才開口:“我不管你對橘嘉月有什麼想法,操是怎樣一個人我想你心知肚明,小心玩火自焚。必要時,別怪我翻臉無情。”這話也是京子要說給百瀨逸美聽的,不要想著要對她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否則,綾小路麻衣就是前車之鑑。
咖啡廳的情節到此就算告一段落,接下來有一段外景,是從咖啡廳出來後未緒與美月散步回家路上的談話。因為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很清朗,有點灰濛濛的,這段戲要押後幾天,等天空能產生漂亮的火燒雲時再拍——那是,未緒第一次在本鄉美月面前,表現出自己善意的一幕戲。
看到向這邊走來的緒方啟文,京子將手中的錢遞迴給他,笑盈盈的開口:“導演,這家店的鬆餅真的很不錯,你要不要試試?反正接下來沒有什麼安排,也不必這麼趕著回公司。”
“不行,器材還是要快點拿回去,呃,鬆餅真的很好吃嗎?那我外帶吧!”緒方啟文話說到一半,又改了主意。
京子看一眼身邊的百瀨逸美,淚已經收住了,她的情緒也完全回到現實中來,雖然眼眶微紅但卻完全沒有花妝——京子忍不住感慨她哭的水平真是高,哭時梨花帶雨,哭完了也不變殘花敗柳。笑了笑,京子問她:“百瀨小姐有什麼打算呢?”
也是,這裡除了百瀨逸美和緒方啟文其他人都是LME的員工,導演和LME合作,自然也是要先回LME,只有百瀨逸美是屬於赤時的。
拿手絹按了按眼角,百瀨逸美估摸著自己的儀容已經可以見人了,才回答:“我和經紀人直接走就好,晚上還要上東京電視臺的節目。”把話說這麼清楚明白,大概還是因為心裡面對最上京子的不滿吧,明明在這部電視劇中,自己才是女主角,卻總是被她控制著整個情節的走向,所以終於忍不住炫耀了。
“嗯,既然百瀨小姐有事,那您先走吧!我等劇組一起回去。”京子並沒有太在意百瀨逸美說了些什麼,她在心中打算借現在這個機會,讓緒方啟文給她說一說演戲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隱隱感覺,自己還有哪個地方沒做對,演起戲來總有點彆扭。
等到百瀨逸美走了,京子還沒開口,緒方啟文就先說話了:“你從剛剛開始就這樣看著我,是有什麼想問的嗎?”
“呃……”沒想到緒方啟文自己就感覺到了還主動提了出來,京子到有點猶豫了,想了想還是覺得提高演技更重要,面子什麼的,豁出去不要了!反正和緒方導演也這麼熟了,他也不像是那種會嘲笑別人的人,就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而她得到的答案很簡單,做起來卻十分不易。
緒方啟文說:
——“你還沒有入戲。”
入戲。
這樣的一個詞,卻著實為難住京子了。
到底怎樣才算入戲?
把角色的性格代入自己,還是說整個角色的人格都要?
得到了答案,找到了秘訣,京子卻發現,自己做不到這樣的要求。回到家中,對著空蕩蕩的房間,有種深深的挫敗感與沮喪感,京子在床上滾了幾圈,沒有消減分毫鬱悶,卻感到更加空虛。
最初的雄心壯志過後,贗品還是贗品,她做不到像最上京子一樣的熱愛演戲,一步步走在既定的道路上,她有種泥足深陷的錯覺——她已經無法脫身,只能戴著“最上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