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時候。
就像現在。
……
阿喜一直緊張地守在床邊,從方才將這件事告訴景年後,她便惴惴不安的厲害,此時見她雖未說話,雙眼又不知怎的漲紅起來,一顆心再次高高懸了起來。
蕭痕收了針,垂眸整理著藥箱,好一會兒,才低聲講起了醫囑。
那內容與昨日的沒什麼區別,如今景年狀態已穩定了,接受的也都是很常規的療程。
那些話傳入耳中,亂麻一般絞在一起,胡亂碰撞,到最後,卻沒有一個字是真正被聽進去的。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意識與身體在那種狀態下彷彿完全抽離了……
……
“蕭先生……”
這種混沌的狀態下,也不知是受什麼失控的力量驅使,待景年再反應過來時,這三個字已毫無徵兆地說出了口。
很輕的聲音,卻如一聲驚雷,徹底打亂了房內原本的平靜。
蕭痕眉頭一跳,猛地抬頭,眼中壓抑了太多東西,定定望著面前的景年。
景年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一時間怔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唇微啟,卻再沒了下文。
蕭痕在這種沉默的煎熬中壓抑著。
這一下午來,楊曦承的質問和怒火,還有歐延的沉默和隱忍,都是他切實看在眼裡的。
作為問題的癥結,這些事,景年本來都應該參與並在場,歐延卻不准他多說一個字。
他將二人的煎熬看得明明白白,卻無力的什麼都做不了……
……
景年許久才出聲,卻不是問歐延的,“先生,我聽說……水靈珠現在就在我體內。”
蕭痕有些意外她會提這個,怔了怔。
“有沒有辦法……再把它取出來?”
這個橫亙在心頭的死結,終於被她問了出來。
她已欠了歐延太多,這顆靈珠……無論如何都不能以這種方式,永遠存在於她這裡。
蕭痕頓了頓,“墨姑娘,就我目前的能力而言,還做不到。”
他沒有留任何餘地,直接搖頭。
這是預料之中的回答。
景年再沒說話。
蕭痕又等了很長時間,直到確認景年真的不會再說些什麼,漸漸生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無力感的同時,終是起身準備告辭。
“蕭先生,我們姑娘是想問您莊主的事!——”
哪知阿喜毫無徵兆地忽然開口,聲音卻是極其洪亮,如一根緊繃的弦承受不住力道猛地繃斷開,終於使房內凝固的氣氛找到一個臨界的出口,得以舒緩下來。
景年如驚弓之鳥,隨著阿喜的聲音,整個人也顫了一下,她飛快轉頭向阿喜看去,卻見她抿著唇,目光鎖定在蕭痕身上,眼中卻是少見的倔強。
景年怎麼也沒想到,這話……竟然被她這樣強行說了出來。
方才之所以會詢問靈珠,可不就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逃避之舉嗎。
景年在心裡輕嘆一聲,終是認命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