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
他只是不想輸,於是拚命地滿足別人對他的期待,卻忽視了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與需求。他贏得勝利的同時也輸了真正的自己,所以他每況愈下的身體才會狠狠朝他反撲。
窗外澄淨的那片天空才是他的心之所向,他為什麼直到此時才真正發現?
陽陵泉悄悄地將眼鏡放下,鎖進最深的那個抽屜裡。他再也不需要,也不想需要,這份可笑的偽裝與假造的安全感。
他的離開才會是真正的勇敢,他會終結這些擾攘,打下人生中最漂亮的一場戰役。
他會成全陽鑫,將手上的股權讓渡給他,他要退出旭日,離開東急,待在有池款冬所在的那片山水。
沒有包袱,只留在有她的那片山水。
掛上了電話,池款冬很認真地在電腦上查詢火車時刻表。
最近一班對號列車要在一個小時後才有,而且沒有停靠能買鮮魚的崇德站。
抬手看了看腕錶,現在的時間剛好,如果現在出發,她恰好能夠迎接下午那批漁船回來,買到最新鮮的魚,他愛吃的魚。
池款冬幾乎是沒有多想,就改變心意決定去車行租車,自行開車上臺北了。
她喜歡搭火車,但她也會開車,她要選擇最方便的方式到陽陵泉身邊,去她愛的那個男人身邊。
再過幾個小時就能見面了,心情好好。
裝在保冷袋裡的鬼頭刀比平常看起來更可愛,就連清水斷崖都比平日不知道美麗多少倍。
蘇花公路永遠都是這麼迷人,峭壁、斷崖、隧道、太平洋。
空氣中下過雨的溼氣讓窗外那些樹木花草的香氣更顯濃郁,海風送來的鹹味永遠都是舒爽宜人。
她現在開始懂得享受遠距離戀愛了。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未來該如何相守,但是不要緊,她願意先珍惜眼下所有的小小幸福。
心情愉悅地馳騁在蘇花公路上,沿路上的車子不多,但也不算少。
謹慎地與前方車輛拉開比安全距離更大的區間,突然想起方才那通電話中,忘了問陽陵泉最近睡得好不好,他總是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耶,好狡猾!
看這景況一定是又開始失眠了吧?她有帶針灸針嗎?
右手往口袋裡摸的瞬間,陡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連串落石滾下,砸下的力道既猛且急,前方几部車輛全都驚慌失措地緊急煞車。
池款冬跟著急踩,這個距離卻仍然還是會撞上!一定會撞上!
反射動作似地轉動方向盤,煞車聲、碰撞聲、尖叫聲、急促慌忙的一連串嘈雜掩沒了方才耳邊還清晰的陣陣浪濤聲。
一陣天旋地轉,她失速且失控的座車摔出護欄。
她正在加速墜落,而安全氣囊彈開,帶來一陣爆裂的暈眩!
車身翻滾了幾圈,她好像有短暫地失去意識幾分鐘又好像沒有,再睜開眼時,搖搖欲墜的車身已不再晃動。
她的車子勾在山崖,以一個傾斜的角度卡在邊坡上,很幸運地沒有墜海,池款冬花了好一會兒才確認自己目前頭下腳上的處境。
動了動臉頰,方才被彈出的安全氣囊打到的地方好痛;挪了挪雙腿,沒辦法從扭曲變形的車體中抽出;經過剛才的劇烈震盪,全身的每一處地方都是疼痛難當,但是,好像有個地方特別難受……
池款冬緩緩低頭,才發現有段尖銳的樹枝穿過身側破掉的車窗玻璃,刺入她左邊鎖骨靠近肩膀的位置,而她的身上和座位旁都是染上她血的玻璃碎片,左肩完全不能動,額角在滲血……
是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公路才會突然坍方吧?
真糟糕……她必須求援,也得為自己止血……手機呢?伸手探了探,她的口袋是空的,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