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偵察帶回的是個不妙的訊息。
“溪州城港邊,不知何時泊下了許多船。”那細作驚魂未定地道,“這些船乍看起來與普通船隻無異,但小人仔細瞧了,這些船布是按孫樓八極之陣擺的。”倭酋倒吸了口冷氣,神洲千載之前的名將孫樓,在倭國被稱為軍神,他所錄緝的兵法陣圖,更是倭國武人必讀之物。
“沒料到神洲還有人能通八極陣圖,難怪幾年之前伊達楓雪齋殿會在那狂瀾城全軍盡墨。”倭酋喃喃自語,若是溪州守將精於八極陣圖,必定是用兵高手,自己此次雖然率近兩萬倭人前來擄掠,只怕也難以在這溪州城中討到便宜。
“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身旁一倭憤然道,三角眼怒視周圍,似乎那洩露訊息者就在身邊。
“不要看別人了,就是你自己!”另一倭道,“來是都說好了,要小心掩藏不得搶掠過往船隻,大夥都照做了,唯獨你一路上唯恐旁人不知,你說說,你搶了多少船?”
先前那倭賊為之語塞。倭酋不滿地道:“如今爭什麼,我們五家聯手做這大事,大夥該齊心協力才是。溪州既是有了防備,我們便去他處,若大神洲,你們還怕沒有防備不嚴之處嗎?”
聞知倭賊果然在溪州之外略一踟躇便改向北而行,羅毅抹去額頭冷汗,但心卻無法放下。
“再派人去告知唐朋,讓他迅速回城!”他吩咐道,倭賊沿海北去,途中必定騷擾搶掠,唐朋領著千餘和平軍在滄海郡下屬各縣巡檢,極可能與倭賊交手。
他的急信在一日後便送到唐朋手中,唐朋見了一笑,若是他有意退回,早在兩日前收到羅毅第一封信時便退了回去。
“回去告訴羅留守,我既是在這滄海各縣巡檢,有賊寇來犯,我怎能不戰而退?”他語調平靜,但在他內心深處,卻對李均將自己留在這滄海郡深為不解,只不過偶然敗給了董成罷了,便被棄置於此,難得有倭賊來犯,這正是自己展示才華之機,如何能輕易錯過?
“稟將軍,前任琿縣縣令任遷求見。”正當唐朋與所在琿縣大小官員商議有關防倭事宜之時,忽然門衛來報。
“任遷?”唐朋揚眉思忖了會兒,自從和平軍完全控制滄海郡之後,原先蘇國任命的大小官吏一律暫時停職,這些官吏整日裡向和平軍留守將領遞送名刺,只求能早日復職,但這琿縣縣令任遷卻一直未見到過。
“請他進來吧。”片刻之後,一個有些瘦俏,面板也遠較其他官吏黑得多的四十左負的男子走了進來,周圍的琿縣官吏見了他忙站了起來,恭敬地向他施禮。
“諸位果然都在此。”任遷一一還禮。眾人都起身施禮,讓唐朋也忍不住站起身來,他原本坐在那縣令的大堂之上,這一站起便讓了開來。
那任遷極自然地行了過來,向唐朋略一頷首,便坐了下去。這使唐朋起身倒不象是要同他見禮,而是將那縣令之位還於他一般。
唐朋先是怔了怔,緊接著胸中一陣怒火上湧,這個蘇國狗官竟然如此無禮!他向前跨了一大步,但任遷一句話便讓他那步子又收了回來。
“聞說倭賊北犯,我琿縣城小民富,必然為其所垂涎,諸位可有退敵良策?”
臨時代理縣令的官員起身道:“正與唐將軍商議此事,縣裡和平軍與丁壯百姓有萬餘,各鄉團練也可湊起兩萬餘人,只是除去和平軍外大多沒有兵刃,難以與敵交鋒。”“兵刃之事我已有計在胸,唯獨百姓與兇悍成性的倭賊交鋒,便是數量上十倍多於他們,只怕也難以取勝。”任遷道。
“我等都想守城,將百姓聚入這縣城之中,實行堅壁清野。”“琿縣本非戰略要地,城垣低矮,難以守住。”任遷搖頭道,“必需連夜督促百姓加高城垣,令百姓將家中門板取下用於加固城防。”“小人早已下令,但無論如何督促,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