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如今兩子都被徵調去做了服侍軍爺的差役,田中秋收已經被耽擱,差役老爺將家中的餘力早就徵走,如今剩餘的便只有這野草……”
“少給老子裝蒜!”
官兵瞪起早如牛卵的眼,他沒有耐心聽老者的傾訴,在楓林渡之戰中幾近喪命,讓他深切體會到行樂需及時的道理。“拿野草打發老子,是將老子當牛還是當馬?”
老人驚慌溢於言表,能在戰亂不斷的蘇國南部邊境活到五六十歲,自然是見過不少兵荒馬亂的,他深知這些軍爺的厲害。他急忙給這比自己兒子尚年輕計程車兵跪了下來,叩首道:“軍爺,天可憐見,真的沒有糧食了,不信軍爺可以問村正,我們這黎家村是一粒糧食也沒有了……”
“是問他嗎?”
一個兇惡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卟通一聲,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幾滾,來到老者面前,那人頭驚恐畏懼的表情,不敢相信的目光,讓老者頭皮一緊,大叫了聲險些暈了過去。
“村正黎玉德勾通餘州流寇,私藏軍糧,圖謀不詭,就地正法。”那個兇惡的聲音冰冷地道,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人,根本不能博得他的同情。
“天……天……這是什麼法……”老人伸手想去捧起村正的頭,卻又不敢。這兩日來若非村正出面同經過此處的官兵差役打交道,黎家村早已破村了,但如今,村正也無法保護這村子,他自己也身首異處,怎不讓老人怒懼加交。
“這是軍法,軍法,你懂嗎,老賊!”那冰冷的聲音一腳將老人踹開,喝道:“還愣著做什麼,搜,若不能搜出糧食,你們今夜便餓肚子!”
聲音冰冷的軍官呼喝,讓起先的官兵更為粗暴,大步就闖進裡屋,裡屋傳出老媼驚恐的呼聲。那軍官在黑暗中滿意地笑了笑,拾起那顆人頭,他並不想殺太多的人,只要有這顆村正的人頭,村子裡的百姓便不敢不聽命於他。
夜的寧靜已經被喧譁聲打破,家家都是官兵的喝斥聲與百姓的哀求聲,被驚起的狗的狂吠顯然讓官兵們想起了什麼,於是,狗的吠聲很快變成了嗚咽。過了約半個時辰,官兵們便大包小包地出來。
見到自己手下人滿載而歸,那軍官哈哈大笑:“我就知這村子在大道之旁,如果沒有糧草這些賤民怎能睡得如此安穩。那些先前經過的都是沒腦子的貨色,只需殺了這村正,便是要這些賤民交出棺材本來,也不敢不答應。”
“那是那是,大人弄到這許多糧食,回去後定然高升,到那時兄弟們還需大人照顧。”部下們拍著馬屁,將一些諸如金戒金鍊之類的小玩意兒塞進那軍官手中。軍官大大咧咧地收入懷裡,語氣卻是一正:“沒動人家閨女吧?”
“大人有令,兄弟們怎敢胡來,別說大閨女,小媳婦的屁股也沒摸上一下。”一個官兵噯昧地道,其餘人也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一下是沒摸的,十幾下是摸了的,屁股是沒摸的,胸脯一定是摸了的。”另一個官兵道,這更讓大夥鬨笑。
“別鬼叫了,回營去回營去!”那軍官笑罵著,稍稍整了會隊,便從這倒楣的村子裡離去。
行了不過一柱香功夫,這群官兵忽然呆立住了,前方他們的營區處,紅通通一片,似乎起火了。
“怎麼回事?”一個多嘴計程車兵擰眉道:“莫非餘州流寇擊破了我軍在河畔的大營,殺到這來了?”
“不可能,此地距楓林渡足有一百餘里,餘州流寇便是插翅,也不會如此快便過來,何況若是自那來,定然要經過此地。”軍官拔出腰刀,他們此次是來“徵收”糧草的,因此攜帶的兵器都為短兵器,只有十餘個士兵持長矛。“要麼是軍中失火,要麼是陳國的柳光打過來了,只有這兩種可能性!”
“我們當如何是好?”一個士兵的問話讓眾人都從猜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