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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說完這話,他向葉重一拱手,再也不看燕小乙一眼,施施然地朝著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燕小乙眯著眼睛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冷漠至極。

葉重也同樣看著範閒的背影,心裡想著,這位年輕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自信?已經佈置了幾年的安排,千萬不要因為範閒而產生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變化。他心裡這般想著,回頭望著燕小乙卻是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節哀順變,只是在宮裡當心隔牆有耳,他……畢竟不是一般人,他是陛下的兒子。”

燕小乙臉色不變,冷漠說道:“我也有兒子。”

……

……

走到宮門處,範閒的臉色早已恢復了平靜,燕小乙與自己早就是個你死我活之局,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地點時機來實踐,上一次他安排的局被洪公公破了,下一次自己會不會陷入燕小乙的局中?

還有那位王十三郎,殺了燕慎獨之後,便忽然消失無蹤,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範閒心裡一面盤算著,一面出了宮城,然後並不意外地看到了身邊的大皇子,這位皇族之中唯一的軍方悍將。

“你和燕小乙說了什麼?”大皇子在他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他兒子死了亂咬人。”範閒笑著應道:“說要殺我。”

大皇子眉頭一皺,微怒說道:“好囂張的口氣,他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

範閒思考少許後,對大皇子認真說道:“燕小乙反志已定,我不認為陛下會看不出來,但你要小心一些。”

大皇子微微一怔,心想這反字……從何而來?

範閒上了馬車,往府裡行去,只是這一路上還在想這個問題,皇帝陛下不會瞧不出來燕小乙洶湧的戰意與殺意,那為什麼還要放虎歸山,還不是將他枯囚京中?

很有趣的疑問。

他在心裡自嘲笑著,不知道多久以後,當燕小乙來殺自己,或者自己殺燕小乙時。這個天下肯定已經變得十分有趣了,而皇帝陛下打的那桌麻將,想必也會處於胡牌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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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慶國京都無雪無風。入夜後全城彩燈高懸,乾燥了的街道上行人如織,男男女女們藉由美麗燈光地映照,尋找著令自己心動的容顏,躲避著令自己心厭的騷擾。小姐們帶著丫環面帶紅暈地四處遊玩,識禮的年輕男子們保持著不遠不近地距離,靜靜看著她們遊玩。

這一夜,春意提前到來,街上不知脫落了多少鞋,那些手不知道摸了多少的柔嫩肌膚。尾隨與偵名。眼波流動與試探,就這樣在夜裡快樂進行著,被荷爾蒙操控著的人們。集體陷入了沒有媒人的相親活動之中。

而對於慶國朝廷而言,民間的歡樂並不能影響到它的肅殺,雖則皇宮的角樓也掛起了大大的宮燈,宮內也準備了一些謎語之類的小玩意供太后皇后及那些貴人們賞玩,即便連監察院那座方正黑灰森嚴的建築。也在範閒地授意下掛起了紅紅的燈籠。

可是依然肅殺。

因為軍方的調動早在十五之前就開始進行了,徵北大都督引親兵歸北,要去滄州燕京一線抵擋北齊那位天下名將鋒利地目光。葉重也歸了定州。朝廷再次向西增兵,由剩餘五路中央軍中抽調精銳,補充至定州一帶,灌注成了一隻足有十萬人的無敵之師。

待春日初至時,這十萬雄兵便會再往西面進壓二百里,名為彈壓,但若西胡與那些萬里長征南下的北蠻有些異動,這些慶國無敵的兵士們便會覓機突襲,生生地撕下胡人的大片血肉來。

兵者乃大事。雖然只是調動,尚未開戰,可是六部為了處置後勤事宜,早已忙碌了起來,不過好在慶國以兵發家,一應事務早已成為定程,各部間地配合顯得有條不紊,效率十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