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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祝賀!祝賀!”

“你什麼時候讀碩士啊?”

“我可沒你那勁頭。我就喜歡上課。你可別說我不求進取啊,我在追求把課上到極致,上到妙不可言,上得研究生各個喊享受,怎麼樣?”

“行啊,當然好啦。你這是傳承乾嘉學派,述而不著,沒有什麼不好的。如果職稱評定設立兩條路線就好了:一條呢,是講師路線,另一條呢,是教授路線。高階講師待遇就相當於教授。這樣比較合理。唉——你說我接下來要不要讀博士啊?”

“你啊,讀書不讀到博士,能甘心嗎?讀吧,讀完了,你就安心了。不過——”田甜兩眼俏皮地看著夢飛,“你得先找個人嫁了,否則,博士畢業,那你可沒人要了呵!你就要進入剩女時代了——哈哈——”

“有道理。趕緊幫我排排,看看我能嫁給誰?”夢飛故意。

“你可別不順著我。今天,你結賬。待會兒回去,送我一張油畫。”田甜做出認真的表情。

“憑什麼送你油畫?”夢飛詫異。

“傻啊,你!我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嘛!你可別捨不得啊。”走出茶社,已是灰灰黃黃的暮色。兩人在路燈下繞著東院,走了一圈又一圈,有說有笑的,時不時地把手指湊在鼻子跟前,“好聞!”

高等學府 第二十二章(1)

說起油畫,那可是夢飛淺淺的心事。

大學三年級的時候,也就是一九八四年九月,東方大學舉辦全校羽毛球比賽。在爭奪女子冠亞軍的最後一場決賽中,夢飛以一個輕巧、漂亮的挑球結束了比賽,奪得冠軍,自己卻因為用力不均,失足崴了腳踝,倒在球場上。外文系的同學原先準備好了鑼鼓,也顧不得敲打慶賀了,七手八腳地把夢飛給駕到了校醫院,那時,她的腳踝已經腫得老高。

按照醫生的吩咐,她得臥床休息七天,而且,每天得按時敷藥。她終究是為外文系贏得了榮譽,同寢室日文專業的同學各個都熱心照顧她,送些點心,送些閒書、雜誌。不過,一日三餐,倒都是田甜從食堂給她端上樓來的。第三天早晨,田甜正朝著食堂走去,有人從身後叫住了她:

“喂,你是田甜吧?”是男生的聲音。

“是啊。”田甜徑直往前走,她得趕時間。買了早餐,她還得端上樓去;等夢飛吃了,她還得洗碗;洗完了,她還得趕到西院上課。那位男生三步並做兩步地趕上她,她側過臉,抬頭看見一位男生,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

“哎,你好——”田甜好奇,不知道他怎麼會認識自己的,也不知道他找自己要幹什麼。

“夢飛現在好些了嗎?”

“哪能這麼快——”田甜看看他,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夢飛是否認識他。她可沒聽夢飛說過有這麼個男生。

“我是美術系的張小謙。麻煩你把這個交給夢飛。”他言談儒雅,彬彬有禮地遞上一卷紙包裹的東西,上面繫了個藍色的絲帶,“很輕的,可以掛在手腕上,不耽誤你端飯的。”田甜端著早餐回宿舍,放下碗,把那捲紙遞給夢飛:

“老實交代,是不是揹著我交男朋友了?”田甜扯高了嗓門。宿舍裡只有她們倆的時候,她的嗓門就特別地大,大嗓門,算是天生的老師,“那個小白臉,他讓我交給你的。”

“開國際玩笑,我哪敢呀?”已經坐在床邊的夢飛接過那捲紙。開啟來,是一片畫布,外面裹著一頁信箋:夢飛同學:

驚見你打羽毛球受傷,甚憂!

請不要冷敷,也不要熱敷。儘可能平躺,將腳部抬高。這樣有利於恢復。

今日送上小作一幅,請笑納並雅正。

祝你早日康復!

張小謙美術系一九八四年九月二十八日“這人是誰啊?長什麼樣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