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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地“背叛”張老安人的安排,也不單單隻因良善二字。只是這其中利害干係,就沒有必要對柳芽說了。明悟到這點,沈瑞的心裡越發沉甸甸的。從一老一少“服侍”他開始,三人的命運就休慼相關,或許是他想多了,虛驚一場,或許真的生死相連。

等到掌燈入更,王媽媽又來放下幔帳,囑咐柳芽一回方回了廂房。

沈瑞將柳芽叫進帳子,兩人才頭碰頭地小聲說起下午之事。

“下午老安人院子裡來了六家娘子,跟來的養娘、婢子二十來人,去廁房的有七人,三個養娘,四個婢子。多是老安人院子裡的姐姐帶著,可到底是進茅廁,不好陪著進去,都在廊下遙等著。小婢按照二哥交代的,養娘就等她進了廁房,在外頭喊一句。婢女姐姐就當認錯人,趁著對方沒進去說。”說到這裡,柳芽不解道:“為甚要挨個說,要是碰上一家兩個入廁的,說起此事,豈不是就揭破?”

沈瑞道:“要是隻對一兩人做戲,萬一碰上老實不生事的,將此事當成yīn私埋在心裡,豈不冤枉。正是要揭破才好,越是蹊蹺越是引人關注。”

主僕兩人也算是“共患難”,柳芽的膽子也比昨晚略大幾分,忍不住問道:“二哥就不怕有同老安人交情好的娘子,將這話轉告老安人?”

沈瑞道:“越是與老安人有交情的,越容易多想。若是曉得老安人能狠心對嫡孫下手,誰還敢無忌憚地與她交好?如此yīn私之事,背後講講還罷,終是不能拿到檯面上說。”

柳芽似懂非懂,可心裡到底踏實幾分,卻是困的狠了,說著說著眼睛已經睜不開。沈瑞想起一事,道:“那個蘭草是不是欺負過你?”

因老安人上了年歲忌諱,老安人院子裡當差的養娘下人,只戴了三rì熱孝就換成了素服。沈瑞讓柳芽選個婢子的名字來說,柳芽選了蘭草。

事情若是洩露,柳芽掩面還能遮掩一二,那個蘭草怕是難逃責罰。

柳芽耷拉下腦袋,小聲道:“小婢在那邊當差時,她老使小婢幹她的活,還搶婢子飯食,常用簪子戳小婢哩。”

沈瑞“哈哈”一笑,主僕兩人各自安置。

不一時,柳芽沉沉睡去。沈瑞為了應對明rì,便只有強忍著,睜著眼生熬。

第八章 靈前孝子 (一)

次rì,孫氏“頭七”,四房大祭之rì。從早上開始,沈舉人宅便開門迎客。

靈棚裡,幾十個僧人,披著袈裟,舉著是金鐃銅鈸,誦經不斷;幾十個道士,穿著羽衣,拿著是葦管竹笙,吟聲不絕。

靈堂內外一片素白,沈舉人穿著喪服,面帶哀sè地招待族親與朋故。看著靈前披麻戴孝行孝子禮的俊秀少年,聽著沈大老爺說他已經過了院試,又是“小三元”,若不是母喪,明年就能下場應舉,前來弔祭的客人除了對沈大老爺說著“節哀順變”之外,少不得還要贊上兩句“雛鳳清於老鳳聲”。

沈舉人嘴上謙遜,可不時撫摸著鬍鬚,少不得帶了欣慰之sè。

如此場景,外人看了沒什麼,卻刺了不少與四房相熟的族人的眼。不少人面露詫異,望向坐在首位的宗房大老爺。

宗房大老爺恍若未見,低著頭飲茶。他是宗子,現下族長老太爺年邁,雖依舊掛著族長之名,可族中庶務多有宗房大老爺打理。他既不說話,其他房頭的老爺,就算有心裡嘀咕的,也不好說什麼。

坐在族親中末位的正是外九房的狀元公沈理,看著沈舉人如此作態,立時憋了一肚子火。

他坐在末位,只是因輩分的緣故,族人無人敢看輕這位狀元爺。他儘管居喪守制,並不在官場,可還不到而立之年,除了有族伯為京官外,還有大學士府為岳家,不愁無人提挈。等到孝滿起復,狀元出身,端的似錦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