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巾給他敷臉,不無擔心的看著他。上次抓了他一下,他就蹭破了臉皮,這次雙頰帶紅,他還不得把肉挖了。
錦麟捂著臉頰,這會冷靜下來,深覺此事可惡,惡聲惡氣的說:“我就該把你手指頭掰斷了,別說你是冤枉我,就是我真做了,你竟敢打你丈夫?!”
唉,又來了,這點事還磨嘰上了,暇玉趕緊透溼了另一塊帕子親自給他敷上,柔聲說:“我知錯了,你快別生氣了,一會你還要去審案,別帶個人的喜怒情緒到公事中。”
錦麟把自己手上的手巾拿開,讓丫鬟端來鏡子在燈下看,又側臉讓妻子瞧:“還紅嗎?”
“晚上天黑,點了燭光的話,映的每個人臉上都有紅光,看不出什麼來。不過,如果你擔心,咱們不如擦點粉……”
他皺眉眯眼盯著她:“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和你說笑啦。”暇玉道:“你放心,黑燈瞎火的,別人看不出端倪來,就是怕你還疼,才讓你冷敷的。”
“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錦麟扔了手巾,戴了帽子,由暇玉給他正了正衣領,出了門。
等他走了,暇玉坐在桌前,杵著下巴慶幸,自己給了他兩巴掌,竟然還能活下來,真是老天保佑。正想著,不想穆錦麟竟然又折返回來了,她一呆,剛要出聲問,卻被他按住後腦結結實實的吻住,直親的她面帶潮紅,直推打他才算完。
“這次我真走了。”他清了清嗓子,丟下這句話,舉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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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麟到審訊室之前,北鎮撫司的鎮撫孔釗和手下已經審訊了武芝政一下午了,可惜毫無進展,由於武芝政是個赫赫有名的大儒,還曾在各地講學,門生遍佈天下,頗有名望,就算這會得罪了鄒寶慶鄒公公由錦衣衛治罪,可也不敢對他動刑。武芝政飽讀詩書,錦衣衛這些個粗人,沒了酷刑做支撐,居然拿武芝政毫無辦法。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穆錦麟來了。
武芝政一見穆錦麟,便啐道:“你父親若是知道你做了鷹犬爪牙,定要痛哭於九泉之下。”
錦麟呵呵冷笑,撩開衣襬坐到桌前,捻起桌上的紙箋展示給武芝政:“這是打你家抄出來的紙張,裡面這句‘朋黨之說起而父師之教衰,君安能獨尊於上哉’,你寫的沒錯吧。你說打擊朋黨削弱了仕子和老師之間的關係,導致聖人之學衰微,反而不利於帝位鞏固,言下之意結黨營私合情合理,你這般公然為‘朋黨說’狡辯,意欲何為?”
武芝政卻道:“哼,這番話剛才的馮鎮撫已經問過了,我不知回答了多少遍,你們不是有口供嗎?那就勞煩穆大人自己看吧。”
“哦……原來問過了。”錦麟慢條斯理的翻閱眼前的那幾張記錄供詞的紙,半晌疑惑的說:“奇怪,我怎麼沒看到關於唐氏之女的問話?”
武芝政臉色一變。
錦麟則笑:“武先生如果不想說這個,咱們就說些別的。據說你曾為你父親陝西巡撫請封諡號,有這件事吧。你父親抗擊□身死,的確是位忠臣,所以皇帝準了你的摺子,許了這件事。但你以同樣的理由,又為你妻子請封。的確有官員為了感激妻子操勞辛苦,推辭自己的封賞而轉請封賞自己的夫人,但是你……”他冷笑:“除了與一些文人騷客飲酒賦詩外,你並未作出什麼值得皇上嘉獎的功績來,所以沒法要求轉封,只得找其他的理由為自己的妻子請誥命夫人的封賞。這是何必呢,你是飽讀詩書的大儒,竟將父親和妻子以同樣的事蹟並列誥封,呵,怕是你的老師知道了,才會慟哭於九泉之下吧。”
“穆錦麟,你——”竟說他只會和文人騷客飲酒,還不敬自己的先父,不禁惱然:“拙荊當初在陝西,在□中組織了婦孺撤離,怎麼不算有功?”
“彆氣,彆氣,咱們慢慢說,有的是時間。”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