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沒多抵抗。被子露出一個縫隙,讓她能看到他的側臉。暇玉道:“錦麟,剛才不好好的麼,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他鬱悶的說:“……你剛才講的那個故事,讓我想起了被我懲罰的老三,她也是教坊司的官妓出身,原本也有一位鍾情的郎君……”
他這是悔悟了,想起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後悔了,覺得對不起人家?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穆錦麟這會失勢了,嚐到受制於人的痛苦了,終於能體會別人的難處了。暇玉心中不覺湧起一股暖意,道:“錦麟,既然你後悔了,就將人放出莊子吧,別叫她受苦了。”
他卻把眉毛一擰,拔高聲音道:“後悔?我後悔什麼?!我是聽了你那故事,想起當年爺棒打鴛鴦的恣意來,觸景生情罷了!誰管那娘們的死活!”
“……”
錦麟撲騰一下坐起來,哼道:“爺當年在京城裡橫著膀子走,誰管爺個不字,那時候多暢快,再看看現在,簡直憋屈死了!”
原來只是緬懷自己過往的逍遙生活,心態失衡罷了。暇玉真想刨開他的心窩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人心。錦麟見她不說話,便佯裝氣道:“難道你覺得爺沒了官職就該夾起尾巴做人,痛哭流涕的檢討過去?反正我以前什麼樣,以後還是如此,誰要看不慣,不想死的,只管滾遠點!”說罷,等著暇玉表態。
她雖心裡對他這一番話,恨不能拿個本子記下來,然後逐字逐句的批判,但眼下他正鬱悶著,她總不能往他傷口上撒鹽,便順著他說:“錦麟,你放心,就算別人都走了,我也陪著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至少你還有我和孩子,所以,別再想以前的事情了,咱們向前看,把以後的日子過好。我既然嫁給了你,一生一世都陪著你。”
這些話如一股熱泉緩緩流進他心田,方才那些話本是說來逗她的,不想她當真了,還說了這些暖人肺腑的話,錦麟別是感動,居然眼睛一酸,心說真沒白疼她一回,果然對自己真情實意。越這麼想,越是感動到不能自持,察覺自己可能雙眼發紅,忙心慌的把她拉進懷裡,趁抱著她的時候,手指去揩拭眼中的淚光。
暇玉偎依在他懷抱中,心想,他無權無勢,遠離京師,其實也不錯。
—
錦麟第二天去工部領了勘合,正式將這包工頭的任務接下了。如此過了小半個月,正月十五後,各部各府衙的人都回歸本職,大家聚在一起,談論起京中,年前年後的新鮮事,自然落不下穆錦麟被調離京師,派去龍虎山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於是早年記恨穆錦麟的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準備登門報復,但走到穆府門前,以前的種種恐怖記憶湧上心頭,齊齊打了退堂鼓。但人都走到門口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的便回去,於是挨個經過他家朱漆大門口的時候,把積攢了口水狠狠的啐出去,低聲罵上兩句,自以為獲得勝利的走了。
在家的錦麟則開始打包收拾整理去龍虎山的行囊,因為調令要他在一個月內就起程。夫妻將要分別,錦麟自然是捨不得,膩著妻子,整日整日的親暱。
這一日天未亮,錦麟就醒了,在黑暗中靜躺了一會,確定自己沒有再睡的念頭,就笑眯眯的去搓弄妻子。暇玉昨晚被他折騰到很晚才睡,又不及他精力充沛,此時迷迷濛濛的只想睡覺,但潛意識裡知道是他在搗亂,便懨懨的哼道:“錦麟……別這樣……讓我再睡一會行麼?”
“好吧。”錦麟便收了手,撩開幔帳向外看,見窗外灰濛濛的,比起往日來光線黯淡不少,又聽到北風呼嘯,抽打的窗欞直響,便興奮對妻子道:“玉兒,外面下雪了,下的很大,估計一天都停不了!”
她捂住耳朵,哼唧道:“……嗯,知道了,下就下唄。”
錦麟則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