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將最後一把白雪放進白玉瓶子裡之時,鄭白羽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像是從天邊傳來,但是風雪的味道。
“今天侍衛來報,他重新奪回了南榮府,南榮鈞被他趕出了京,我的人馬到了他手上之後,他會所向披靡,你不用擔心了。”
沈嬋兒死死的握住那瓶白雪,冰涼的感覺順著手肘直達心臟,;涼的徹底,才讓她清醒一些,她抬起頭來,看著陽光下的鄭白羽,笑了笑道。
“為何跟我說這些?與我何干?”
沈嬋兒說完話,笑了笑,然後轉身朝客棧走去,鄭白羽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火紅的斗篷猶如一朵彼岸花,嬌豔似血,卻落寞的讓人心疼,他皺起眉頭,忽然怒道。
“能不能撕掉你那個偽裝的笑容!既然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又何必要折磨你又折磨我?!”
沈嬋兒僵直在原地,動也不動,鄭白羽怒氣衝衝的等著她要說什麼,卻沒想到她緩緩轉過頭來,淡笑一聲,露出陽光一般明媚的笑容,瞬間就化掉了鄭白羽心裡的怒氣。
她笑道:“怎會不開心,我與這裡再無瓜葛,難道開心就不能用悲傷送走過去?”
鄭白羽瞧出她眼底的釋懷,心裡鬆了一口氣,竟然不爭氣的開心起來,這根本不像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他禁不住開心的笑道:“真的?”
沈嬋兒失笑一聲,晃了晃手裡的白玉瓶子,笑道:“我只悲傷到這瓶雪完全化掉,可以嗎?”
鄭白羽開心的大笑起來,兩步跑過去一把抱起沈嬋兒,開心的在原地轉起圈子來,輪著沈嬋兒如飛翔一般,火狐的鮮豔如一朵綻放的夏花,傲雪盛開。
那裡的天很溫暖,總是蒙著一層水霧,她風塵僕僕如村姑,他英氣逼人似元帥,她就站在馬車邊,含著眼淚看著他,他也是這樣,兩步跑過來,擁她入懷,一樣轉圈子,一樣笑聲爽朗,一樣滿心歡喜,在南關的日子,是她永生的懷念。
南榮鋒重新接管了南榮府之後,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不再限制女眷的自由,但想要進出南榮府,仍是需要一番周折,但是這樣對於被關在府裡幾個月的女眷們來說,已經算是恩惠,高興還來不及,不敢多求。
幼柳端了一碗參湯,放在南榮鋒面前的桌子上,不敢打擾他,只能又走到一邊,撥了撥炭盆裡的炭火,發現不多了,用兩塊棉布包起來把手,端出去換碳。
出了門,正巧碰到剛剛進院子的阿滿,阿滿見到她端著炭盆,當即皺起了眉頭,欲從她手上接下來,幼柳趕緊躲開,低聲道。
“不沉不沉,我自己來就行,免得弄髒你的衣服。”
阿滿向四周看了看,沉聲道:“你怎麼幹這種粗活,下面的人呢?”
幼柳含笑道:“不礙事,底下的人也好久都沒回家瞧瞧了,府裡好不容易解禁,我給她們放了假,都回去瞧瞧家裡人。”
阿滿搖頭嘆氣道:“就你惦記著別人,也不見得別人是不是惦記你。”
幼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轉了話題,低聲問阿滿道。
“七爺這幾日都沒怎麼休息過,就那麼多公務要處理嗎?”
阿滿也是嘆了口氣,朝門口瞧了瞧,儘量壓低聲音道。
“因為顧及到夫人,七爺放走了三爺,這可是放虎歸山,需要更加周密的計劃才能彌補這個變故,沒辦法,七爺不放心,咱們也只能盡心伺候著。”
幼柳點點頭,這是自然,然後眯起了眼睛看向月門,悵然道。
“不知道咱們夫人現在怎麼樣了,七爺找了這麼久,竟然都沒找到。”
阿滿也是一籌莫展,點點頭,咬緊牙關道:“我們絕不會放棄。”
幼柳悵然的嘆口氣,就在這時,門外忽然一路小跑進來一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