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卻發現門外早就沒了那個嵌在芭蕉綠葉中的高挑身影。
夜晚的海,是黑色的。
海風如恨透了這海岸一般,發了瘋的將海浪摔在岩石上,傳來嘩嘩嘩的巨響,讓人聽不清海面上作戰的聲音,但那本來就是無聲的默劇,在這狂風大作的夜晚,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竭,大周的七將軍冷不防開始進攻,打的對方措手不及,加上這場戰役上的作戰技巧又極其詭異,就連對方陣營中的南榮二爺都急出了一身冷汗。
伴著外面海浪激起沖天巨浪的巨響聲,作戰室的門簾被人猛然掀開,從外面嘩啦嘩啦進來四個人,南榮鋒放下手裡正在畫圖的碳棒,抬起眉眼看向進來的人,躬身行禮,眼睛落在了這些人的腳腕上,原來嘩啦嘩啦的聲音是軍靴上的馬刺造成。
“大伯,父親。”
他張嘴請安,進來的兩人本就是一臉的凝重,聽他這樣叫人,更是皺起了眉頭,南榮大元帥冷然道。
“這是軍營,不是南榮府,要以軍職相稱。”
南榮鋒勾了勾嘴角,道了聲是,便直起上身,眼睛從幾人腳上的馬刺挪到了面前兩人的臉上,對視。
父親的眉頭皺了皺,沒說話,大伯一揚手,吩咐道。
“你們都出去吧,本帥與你們七將軍有事要說。”
南榮鋒手下的人多數來自南榮府子侄,聽到元帥這樣說,當即躬身行禮,之後魚貫而出,屋裡只剩下三人。
大伯繞著南榮鋒走了半圈,站在他身側,稍稍轉頭就能看到南榮鋒的側臉,而父親只是站在南榮鋒面前直視著他,一臉的責備神情。
大伯冷聲道:“你既然知道你與朝廷的協議,為何貿然出戰?宋軍沒了南蠻的侵擾,會出爾反爾,你可知道現在朝廷與宋軍的書面協議還沒有籤?”
南榮鋒點點頭,平靜的道:“當初周尚書來南關,鋒兒就已經知道朝廷的用意,鋒兒不顧家國安危,放南蠻進了國門,熟不知鋒兒已是痛心疾首,日夜難寐,現在宋軍終於承諾歸降朝廷,鋒兒的任務完成了,何不讓鋒兒打一場漂亮的勝仗?這段日子可是憋屈的很呢。”
南榮鋒似笑非笑的說了一番話,然後轉身看著大伯的臉色。卻沒想到大伯忽然失笑一聲,最後轉為冷笑,搖了搖頭,轉身看著南榮鋒,直視著他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
“鋒兒的理由總是很冠冕堂皇,鋒兒,你是我南榮府的第七子,是在我與你父親的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你心裡打的算盤?”
大元帥說著話看著南榮鋒,南榮鋒只是挑挑眉瞅了大元帥一眼,不出聲,大元帥接著道。
“恐怕牽制朝廷與南榮府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南榮鋒並沒有驚訝,只是瞅著大元帥笑道:“哦?此話何解?”
大元帥走到作戰圖前面,負手瞅著作戰圖上密密麻麻的線,這一條條一道道,都有背後的陰謀,難道真是他們老了?及不上年輕人的心智了?
大元帥似漫不經心的道:“你必然知道,朝廷只是利用你打壓宋軍的氣勢,你現在勢力還不夠成熟,你必須保證三足鼎立的局面才能均衡天下局勢,留出足夠的時間讓你在夾縫中成長,一旦你成長起來,恐怕鋒兒你便是我南榮府的最大對手。”
大元帥說完話,眼睛從作戰圖上緩緩抬起來,落在南榮鋒的臉上,目光灼灼的等著他說話。
南榮鋒的表情漸漸深邃起來,讓人看不懂,眼睛裡像是有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將眼睛裡的神情全部吸了進去。
他笑道:“大伯高看鋒兒了,就算窮盡鋒兒一生,也及不上南榮府幾代先輩們打下來的基業。”
大元帥失笑一聲,不欲與他多說,事情已經很明白了。
見大元帥背過身去,二元帥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