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杜玫瑰睡覺也不卸妝。
她自己也會用化妝品,但機會不多,除非是重要場合,否則平時她的裝扮很簡單。
在家寫作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穿,外出她則獨鍾舒服的長版T、牛仔褲和帆布鞋,天冷時加件長風衣,衣櫥裡有件質感不賴的領小洋裝,每年公司的年終尾牙都派得上用場,是年前她在紐約旅行時用一百塊美金買的,很划算。
“你難道都不會怕?”見裘依然沒有反應,只忙著喝熱巧克力和啃漢堡補充體力,杜玫瑰不太滿意地問。
裘依然知道這種人,希望別人跟她有一樣的感受,如果沒有,就會很無法認同,簡單的說,公主病的一種。
“會啊。”她柔軟的唇瓣揚起,露出微笑。“但怕也無濟於事,況且國際間從來沒有因為能見度低,飛機不能降落,最後只好高空爆炸的例子。”
她們很倒黴,飛機原本下午三點就該降落在機場了,卻遇上突如其來的大霧,迫使飛機在上空不停盤旋足足有三個小時之久,雖然機長一再安撫旅客的情緒,告知油料沒有問題,但還是令絕大部份的人很驚慌。
機上有食物,但沒人吃得下,甚至有人開始嘔吐,她雖儘量保持鎮定,卻也不免心慌,但看到杜玫瑰幾乎是時刻想要尖叫的表情,她就覺得自己不可以太驚慌,不然杜玫瑰可能真的會叫出來。
直到飛機安全落地,走出機艙的那一刻,她們發現她們都餓壞了,血糖正急速降低,食物變成她們領到行李之後唯一的需求。
“如果我死了,一定有很多男人為我痛哭流涕。”杜玫瑰自信地說道。
看了她一眼,裘依然覺得好笑,但仍回道:“一定的。”反正認同又不要錢,就當日行一善吧。
不過,她也確實覺得任何女人在杜玫瑰身邊一站,都會像只醜小鴨,因為她太擅於表現她的女人味了。
像現在,雖然很餓,杜玫瑰還是吃得很優雅,用纖白的細指撕下潛艇堡的麵包,一口一口往櫻桃小口裡送,嫵媚的大眼也不時看著四周,尋找放電的目標,至於她則是早已狼吞虎嚥的解決掉一個潛艇堡了。
除此之外,杜玫瑰文筆細膩,有她獨到的感性眼光,營造的兩性情韻很能引起觀眾共鳴。
所以整體來說,杜玫瑰是個好的合作伙伴,她也就不像其它編劇那麼排斥和她共事了,反正她們是來找靈感的,又不是來選美的,誰比較美對她而言,真的不重要。
坦白說,如果她和杜玫瑰這全新的組合能擦出不同的火花,締造亮眼的收視率,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畢竟電視臺是現實的,收視吊車尾的編劇很快會被踢走,而坐擁高收視的編劇自然會受到無上禮遇,這是每一行都適用的適者生存論。
裘依然熱愛她的工作,並且樂在其中,每天都在動腦筋想新的劇情,進入編劇這行令她如魚得水,看到劇集創造高收視率更是有成就感,那代表觀眾認同她塑造的角色,她認為自己暫時不會對這份工作感到倦怠,起碼幾年內不會。
“有個男人一直在看我。”杜玫瑰又開口了,水眸睨向左邊。“穿米白色格子襯衫的那個混血男人,看見沒?他頭髮好濃密,我喜歡頭髮濃密的男人。”
裘依然漫不經心的看過去,確實有個黑髮濃密的成熟男人,不過太壯了,短袖襯衫下的手臂肌肉糾結,有如一堆隆起的小山,她好笑的發現自己竟起了雞皮疙瘩,這表示她不喜歡那一型的肌肉男嗎?大概是吧。
杜玫瑰複雜的男女關係流傳已久,其它編劇常繪聲繪影的描述撞見她跟不同男人進出愛情“摩鐵”,旺盛的桃花招人嫉妒也招人羨慕。
事實上,從她們兩人在臺灣機場會合的那一刻起,杜玫瑰就有意無意的在尋找獵物了。
裘依然對這點完全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