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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如來彌勒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哪位都可以,行行好帶我離開這尷尬的人世吧!

安錦悉悉索索地起身穿衣,我痛定思痛,決定再厚顏一回,從外衣裡翻出孃親繡的手帕,看也不看地塞到了他懷裡,然後鑽進被子兩耳不聞被外事。

靜默了許久。我以為他就這麼走了,鑽出被子欲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卻見他的臉近在咫尺,表情很奇異。

“是你繡的?”

我本想點頭,又鬼使神差地搖了頭。“是娘。你也知道,我不會繡這樣的東西……”

他盯著帕子上的遙花看了半響。“以後別再繡了。”

第七章 故人段常

爹和娘來到燕豐之前,居住在杞國南方的一個小鎮,與南瑞國相鄰。據孃親說,我出生的時候正逢遙花開,滿園子幽香襲人。她心有所感,為我取名為“遙”。我私下裡以為事實十分可疑。以孃的個性,全無可能傷春悲秋觸景生情,多半是懶得想名字,順手拿來就用了。

雖然我不甚在意那遙花與我之間的聯絡,但安錦那句話實在有些掃興,令我悶悶不樂。安錦見我臉色不佳,似乎想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終於將手帕妥帖地收好,又提議散朝後帶我一同去東街吃早點,我才稍稍開懷了些,倒頭又睡。

這一覺睡得舒坦,一直到過了辰時才起。婆婆深居簡出,很少離開她的房間。新婚時我照規矩晨昏定省,卻被她冷著臉拒絕,還訓誡我今後沒得到允許決不可踏入她的地方。而公公每日平旦便已起身去了書齋準備開門,於是家中冷冷清清,只有幾個丫鬟婆子做著活兒,偶爾低聲交談幾句。

我樂得無人管訓,每日睡至自然醒。雀兒打了水進來,將竹簾挑開,金黃色的陽光便沿著窗溜了進來,暖意融融。雀兒朝外望了望,歡喜道:“又是個晴天。夫人,早膳想喝粥還是用飯?”

我正在洗漱,衝她擺了擺手,拿一旁的手巾擦過臉後才道:“我要去宣武門,等夫君散朝後一道去東街。”

雀兒神采躍躍,湊上前問:“大人昨晚宿在這兒吧?”

我點點頭。

她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猥瑣。“難怪大人今天出門比平時晚了不少。夫人真厲害,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令大人險些誤了早朝。”

我謙虛道:“一般一般。其實我還未盡力來著。”

雀兒臉上的猥瑣化作崇敬,我看得神清氣爽。

梳妝換衣之後,雀兒向我彙報了近些日子賣畫的進賬。之前楊柳堤上那一副“黃昏雙美圖”以一百兩的高價讓工部宋大人的兒子,也就是搶了我大哥準媳婦的那個紈絝子弟給買了去。這位宋公子是出了名的男女通吃,聽說買了畫之後,集合同道中人開了個醇酒美畫賞鑑會,把這幅畫堂堂正正地掛在堂裡供人觀摩。而這畫像中安錦的姿態衣著一傳十十傳百,再次颳起了一陣仿效的熱潮。尤其是那點我無意中落在他眉心上的墨滴,使得眉心痣在燕豐城開始漸漸流行起來,但凡少年青年甚至壯年公子,有事沒事總愛點上一顆,還有歪詩云:“月下柳生千行詩,不及安郎眉心痣。”

想到一堆男人對著灼衣的畫像想入非非,我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琢磨著下次得特地叮囑曬月齋的陳老闆,接單子賣畫的時候也看著點兒人。

除此之外,雀兒還帶了陳老闆的口訊,說又來兩筆新單,請我儘快去一趟,商議之後再做計較。

等雀兒說完已近辰時末,我囑咐她先去曬月齋傳個話,自己則收拾收拾,匆匆趕往宣武門。

這是自嫁給安錦以來,我第一次等他散朝。杞國的早朝時間定在卯時初,大半的官員都是空著肚子趕到太和殿,不那麼講究的,下了早朝再在宣武門外的路邊小店裡買些點心;稍講究些的,便回家用過正式的早膳後再去所屬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