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歡喜更多一些。
“你早晚也會知道。”他垂下眼瞼,上翹的眼角翩翩欲飛。“怪我也罷,我並不後悔這麼做。”
洞房之後,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他以為我恨他強娶,我以為他還記恨著我當初拒絕他求婚的事,兩人就這麼整整僵持了一年有餘。
我哭笑不得。就這麼一個誤會,讓我們這一年過得相敬如冰忐忑不安。何必,這是何必?
他望著我,一副豁出去的烈士樣。“事情就是這樣。”
“嗯。”我點點頭。“說得不錯。”
他仔細看著我的表情。“就這樣?”
“呃——”我想了想。“我懂。”
“你——懂?”這兩個字像從他齒縫中擠出來般艱難。
接下去該花言巧語甜言蜜語了吧?我挺期待地望他。
他顯然有些不自在。“你——還看我做什麼?”
“還有呢?”
他呆了呆。“我說完了。”
“就這麼完了?”我大失所望。“你做這些事的時候,難道沒有些心理活動什麼的?比如你當時看見我和顏或在一塊兒,是什麼心情?”
安錦呆若木雞,喃喃道:“心理……活動?”
怎麼就那麼笨呢?我懊惱。往往這種時候,男人不應該抱住女人深情款款說:“你是我的,我絕不會讓給任何人”或者“只怪我愛你愛到不能自已”之類的話麼?
他依然在望我,怔怔的。“你不怪我麼?”
“怪。當然怪。”我挽住他的手臂。“怪你把這些事都悶在心裡,不肯向我問個清楚。”
“阿遙……”他臉上的神情漸漸轉為驚喜。“你——”
我坐到他膝上,窩進他懷裡。“沒錯,那個時候,我的確有那麼一點兒喜歡他——”他的身體立刻僵硬了不少。我接著說:“但一切早就過去了。我心裡一直都清楚誰才是我心甘情願相伴一生的良人。”
他的胸膛顫抖得厲害。“阿遙……”
“我只後悔沒有在十五歲那年答應你的求婚。”我閉上眼,在他的懷抱裡磨了磨。“只怪沒能早些嫁給你,沒能早些看懂自己的心。”
為了解開他心裡藏了三年的結,只好拿肉麻當有趣。我深感為人老婆的不易。
他驀然後退些許,盯牢我的臉猛看,雙目灼熱得像要在我臉上燒兩個窟窿。“小妖怪,你真是我的小妖怪麼?”
我轉了轉眼珠子。“應該是吧。”
他翹著唇,笑得很滿足。“我很開心,真的很——”
接下去總該甜言蜜語了吧?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誰知他沒再說下去,反而勒緊我的腰,嘴唇重重落下,滾燙的手指用力扯開了我的衣服。
……
我咬著被角,滿腹委屈地困在背後那人的手臂裡,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男人這種生物。為什麼我令他生氣的時候要被處理,令他開心的時候也要被處理?!
難不成男人表達感情的模式只有這一種麼……
這一晚我被折騰得夠嗆,第二天又是大哥的比賽,不得不起了個大早,帶著明顯睡眠不足而帶來的黑眼圈跟神清氣爽的安錦一道去了機關術比賽所在的場地白鶴原。
白鶴原上用松木搭出了十二間並排的方頂小屋,三面鏤空,以一面牆壁和兩根立柱支撐作為比賽場地,每人一間。在小屋的對面,有漢白玉砌成的三層樓臺,三國貴胄及王公大臣們穩居其上。樓臺之下,一圈鐵甲衛兵執戈而立。
爹孃比我們早一步到了白鶴原,至於大哥早已進了比賽場地。按照比賽的規矩,所有參賽者需統一著裝,且頭戴帷帽,只能憑標識牌進行辨認,就連我們也很難猜出究竟哪一個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