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憂是老中醫了,用的手法很輕柔,小少爺疼了一會兒就感覺到很舒服,暈暈乎乎的就睡著了。
臉上和眼睛都上了藥,蓋上被子,他起身走出房間。
院子裡站著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低頭:“陸老”
“領導有請”
陸憂點了點頭,跟在他背後走了過去。
走進一間書房。
一道身影背對著陸憂靜立在書案前,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襲灰色長衫隨風輕輕拂動。
聽到陸憂的腳步聲,他並未回頭,緩緩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拈起一支毛筆,指腹與筆桿細膩地摩挲。
“傷的重嗎?”
“不重只是受了些苦”
“哦?”
“臉上很多淤青,肚子上也被踹了幾腳,雖沒傷到內裡,但也青紫了肯定是疼的”
男人從容地將毛筆在硯臺中輕輕蘸墨,聽到這話,動作稍作停頓,微微嘆息:“勞煩你給他好好看看”
陸憂低頭,“是”
“我去給他熬點藥膳讓淤血快點消散,”
說完這話,沒有聽到問話,他慢慢退了出去。
書案前的男人抬筆落於紙上,筆鋒所到之處,宣紙微微凹陷。
線條飄逸靈動,行雲流水,墨韻在紙上徐徐暈染開來。
“誰打的”
站在一旁的男子低頭回應:“慕容家的”
“嗯?”
筆鋒停住,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因為什麼?”
“還是因為黑市的事,小少爺販賣了慕容家的訊息,兩人在黑市見了一面,也不知道為何就打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不準在黑市賣慕容家的情報嗎?”
男子猶豫著開口:“這”
“買訊息的是慕容家那個被趕出去的女兒,生活悽慘了些,或許是小少爺起了憐憫的心思”
男人微微皺眉,目光落於紙上,直到最後一筆落下。
他緩緩收筆,手腕輕抬,一滴墨汁落下,完美地融入字裡行間,為這一幅墨寶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以後,別什麼情報都告訴他”
“是”
“那小少爺這事要不要警告一下?”
“警告”男人不輕不重的吐字,斜著看了他一眼。
“是我多言了”
他聲線冷冽嚴正,沒有任何情緒,平穩無慾:“那臭小子沒有嚷嚷開那就是沒想鬧大,由著他吧”
“約束一下那兩個警衛,別讓他們多言”
“尤其是別傳到老爺子耳朵裡”
“是”
男人輕抬手,書房內的兩人都退了下去。
他轉身立於窗前,輕聲開口:“慕容”
清透慵懶的聲音透著微微的啞意,質感悅耳。
更帶了些戲謔意味,還有那薄唇間微微勾起的唇角,都帶著不少神秘的色彩。
秋已深種,十里紅楓,黃葉鋪地。
等了幾天沒有看到找麻煩的人,陳最又給白老爺子打了個電話:“外公沒人找您嗎?”
“放心吧,沒有”
陳最小聲嘟噥:“怎麼會沒有呢”
“嘿你這個臭小子,我聽你這意思,是擎等著人家上門來呢?”
“倒也沒有,就是好奇,外公,您知道那小子是誰不,”
白老爺子也納悶,“我一時間也沒想起來,”
“沒人上門也是好事,你就別想了,好好複習功課”
陳最“哦”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放在桌面,有節奏的敲擊著。
聽到敲門聲,他無力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