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延在門口停頓了下,看著眼前的人蒼白的臉色,以及因傷口疼痛而微躬起的後背,雙眉緊緊皺起來,低斥道:“胡鬧!”
方才一到門口,值守的侍衛便報說陸承遠親自過來了。
他前天才剛受了傷,此時竟然不顧醫囑,直接獨自來到了這裡。
“屬下這傷,看著嚴重,其實已無大礙”,陸承遠苦笑道,“原本蕭大哥便說讓我多走動,屬下念著莊外急查的事,想著還是親自過來回稟莊主。”
自前日事發,棠鈺莊一系列相關的調查至今就沒停過。
陸承遠想到自己如今的狀況,即便已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讓他慢慢適應,卻還是無法接受。
前日從昏迷中醒來,向歐延回憶起那日的經過時,他就意識到自己說不出臨風在進了馬車後,以及自己被刺前發生的事。
不僅如此,任何試圖為景年解釋,強調她對當時的事並不知情的說辭,竟也全部都說不出口。
話到嘴邊,就好像忽然失憶了般,什麼都忘了……
他向來冷靜,混跡江湖多年,對各種術術把戲爛熟於心,卻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不可能是他的問題。
他第一反應就是臨風。
自此人與景年相識後,歐延便專門派他仔細查過他的背景。
詭異的是,除了他混跡江湖的這些年,再往前追查,卻是完全空白了。
至今都找不到任何線索。
陸承遠想得很清楚,當時在馬車中,只有他們三人,他會出現這種狀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臨風不想讓他將實情說出來。
為了嫁禍給景年,讓所有人誤以為是臨風與她共同謀劃,下的手。
雖然如今陷入僵局,他也確實毫無應對之法,但臨風必然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兜兜轉轉,半路卻殺出了個意想不到之人,以至於讓他身受重傷,最後反而落入棠鈺莊手中。
只要他能從重傷中清醒,這件事,總能問清楚。
但除此之外,最令他不解的,是景年竟也沒有及時向眾人解釋清當時事發時的情況。
早在他醒來時,蕭痕就說過,景年已平安回莊了。
當時的情況,她明明是完全不知曉臨風打算的反應,可為何回來後,卻不及時解釋?
這件事,若他與景年不說,那便真的沒有人知曉真相了……
想到此的第一反應,他不是懷疑景年是否會是臨風的同謀,在他面前演了場戲,而是……她會不會也與自己一樣,遇到了這種想說卻又說不出的詭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