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延的聲音穿過風聲,低低的。
景年聽著莫名安心,兩手悄悄往前移了些。
直到逐漸適應了這顛簸,才分出心思向四周打量。
他們現在正在棠鈺莊外的那片樹林穿梭。
騎馬所見,倒是比馬車裡清楚得多。
可無論怎麼看,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樹林,一路通暢,完全感受不到什麼古陣的存在。
“對了……”
景年忽然想到什麼,手在胸口處碰了下,“莊主,昨天說的香囊,已做好了。”
昨天他那般態度,她絲毫不敢耽誤,出來時專門帶在身上了。
前面歐延似乎是輕笑了一聲,隔著風聲,聽得不甚清楚,景年只聽他道:“拿出來看看?”
景年小心翼翼地一手扶緊了,另一手將兩個水藍色的錦囊從懷中取了出來遞到前面。
歐延從容地單手駕馬,垂眸看向那物件,唇角的笑意立時越發明顯。
是兩個加起來才有一個巴掌大的香囊,水藍色的底,正面繡了只金黃色絲線的老虎,卻不太像,乍一看倒像只幼崽,周身渾圓,胖乎乎的,額頭處還不忘繡了個“王”字。
跟真的比起來實在不太像,卻又還是能勉強辨別出是老虎。
看得出針線上是下了功夫的,以及……好幾處著實無法忽視的歪歪扭扭的走線。
“我繡得真不好……您要是嫌棄,我讓阿喜重新繡一個。”
景年一陣心虛。
“這是老虎?”
歐延沒應,反問。
“是啊……”
“怎麼繡了這個?”
“我想著是給男子用,總不能繡些花鳥之類的吧……”
景年若有所思。
“可這繡出來的形態,哪有半分老虎的氣勢?”歐延忍俊不禁。
景年深以為然,越發難為情,再次小心翼翼地建議,“要不……還是讓阿喜重新繡吧……”
“不必麻煩了”,歐延將兩個香囊收好,“就做了兩個?”
“我想著給您和蕭先生……還、還要嗎?”
她一陣怵,光繡這兩個就已經夠折騰她的了,再來的話……實在頭大。
歐延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右邊並行的蕭痕。
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這一眼看過去,蕭痕毫無反應,依舊專心地目視前方。
“不必了,你還當是開起了繡坊,時刻都要有賣品不成?”
歐延一陣無奈。
景年這才鬆了口氣。
……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離開了樹林,卻未向城裡的方向走,而是往另一個方向,向著更偏的郊外駛去。
一路逐漸開始多山,兩匹馬前後而行,倒也一路無阻,估摸著過了有快半個時辰,歐延才總算扯了韁繩停下。
景年下意識向四周張望。
他們現在處在一個三面皆被山林包圍的地方,方才一路過來,已往其中一座山中行了一段,目前所在,是離山腳不遠的某個山麓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