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王權霸業,你我皆懂,需得選個好理由,許不會因我被殺在楚國,先來徵楚,不過大周的地界,好像正經不太寬,也不夠肥美,不知道大家提不提得起興趣……&rdo;
&ldo;我雖是大周皇子,表面光鮮,卻也已是沒用的質子,死在楚國,死在你四皇子劍下,沒什麼值得可惜的,貴國當也不會有人意見,揪著這點不放?一個質子而已麼……&rdo;
&ldo;正如諸位所見,我是大週二皇子,也是被棄的質子,長至如今,從來無所倚靠,有些人事,早已看穿習慣,無需粉飾太平,也無需他人提醒,更不會天真到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這人哪‐‐多少都要臉。&rdo;
周堯眉眼特別乖順,笑容清潤的像月夜溪水,就連聲音,也是清朗溫和,似微風拂山崗,帶著股特殊的韻律:&ldo;好歹我生在大周正都,受了天下人跪拜,命不好被棄,沒關係,可若要同喪家犬一般搖尾乞憐方能活下去,那這條命,不要也罷。&rdo;
他的聲音從輕淺淡漠,忽然變的尖銳鋒利:&ldo;周堯在此,靜待爾劍!&rdo;
最後八個字,似卷著寒風暴雪萬鈞風雷,直直砸過來,重重敲在在場人們心頭。
這質子不但直言不會慫,站好了等他們去殺,還把死後情況點透了!
而且這狀況,好像……還有點嚇人?
周堯再是質子,也是大周帝的種,大周勢再頹,也仍有餘力,也要臉,兒子死了,哪能真不聞不問?事情鬧大,為了臉面,放出些利益,換取別國來折騰楚國,也不是不可能。就算真冷血不報仇,會不會趁機以此逼迫大楚,換取利益?為帝王者,眼裡怎麼可能看不到時機?
諸國早有反心,無奈大周乃正統,這些年又伏低做小,沒理由打。絕後是條路,大周大皇子早就被諸國惦記上,一直生病好不了,就有這群人手筆。這大周大皇子,看樣子要死在大周,那做質子的二皇子死在楚國,就很敏感了。倆兒子都死了,大周帝怕不得瘋?
或許此時,大周未傾,大周大皇子未死,旁人不會關注一個質子的死活,可一旦征伐大戰起,這個由頭,不可能不被點出來,肯定有人不願意錯過!離北地極近,無甚沃土的大周,哪有肥美的荊州楚地讓人眼饞?
就算這一切都沒問題,全部成功避開,這質子死在楚國沒人關注,沒有麻煩,但楚國國內呢?大皇子和四皇子斗的天昏地暗,恨不得多抓一條對方的小辮子往死裡搞,這樣的事,大皇子會裝看不到?不藉機生事,根本不可能!
殺了這小質子,對四皇子一點好處都沒有,反倒會埋下諸多隱患,每一樣發作起來都足夠讓人頭疼!
現場安靜半晌,沒有誰再提殺人的話,指著周堯的劍,亦早已失了方向。
周堯看了眼四周,又說話了。
&ldo;其實我落到這般境地,無論有骨氣的羞憤去死,還是甘心受辱,好死不如賴活著,都沒關係,沒有人會關心,也不重要,倒是四皇子‐‐&rdo;
他眉眼溫潤,頰邊泛起淺淺笑意,往前走了一步:&ldo;這名聲,真不要了?&rdo;
&ldo;好男風,別人敢盯著看一眼就殺,別人不給舔鞋亦殺,如此暴戾,可能讓皇上放心,可能讓朝臣臣服,可能讓百姓心甘情願跟隨?&rdo;
說一句,他往前進一步,往前進一步,聲音越發溫柔從容。
&ldo;為了我這瓦罐,非要把瓷瓶蹭出一道傷來,這買賣‐‐是不是有些不太划算?&rdo;
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