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虛懷繞到廚房,泡杯牛奶給她。
“重新查一些關於整型的資料。”
“是為了我?”捧著好燙的牛奶杯,她撅嘴吹了吹,小口喝著。
“是為了你沒錯。”
“說實話,我的手術失敗是不是讓你很受打擊?”她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座墊拿來靠在背後。
“當然,你的手術對我來說,應該就像是剪指甲那麼簡單,毫無風險、不準失敗,結果,出乎我意料之外,說難聽點,你是我的汙點。”
“汙點呀……好嚴重的指控,不過對我來說,你是個學藝不精的庸醫,所以我不介意當你的汙點。”他與她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你的指控也不比我委婉到哪裡去嘛。”學藝不精的庸醫,真狠。“不過這是個很新鮮的形容詞,我這輩子頭一次被人如此稱呼。”
“我也是第一次被人說是汙點呀。”彼此彼此。
“而且還是我把你變成這樣的,你說的對,我是學藝不精的庸醫。”
梁宛歌聽他這麼一坦白,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你也沒這麼差啦,先前我就是看到同事在你診所整型的效果很好,才會甘願放棄保險一點的大醫院,而找上你這個沒牌的密醫。”
辜負她的信任才是唐虛懷今晚一直無法釋懷入睡的主因。
他沒有失敗的經驗,不清楚是不是每一次失敗都會有這樣的情緒——一種很氣自己的無能、很氣自己讓她哭著跑走的驚慌;一種……心裡懸宕著什麼,想補償、想挽救、想盡心盡力、想從頭再來。
“你別露出這麼歉疚的表情好不好?你這樣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你耶。”罵也不能罵,吼也不能吼,尷尬的人反倒換成了她,明明是她比較需要被安慰吧。“反正你下次動手術就認真、專心一點,不要再發呆,手術要是成功了,我不再是汙點,你也不是庸醫,我們兩個就當做第一次手術失敗這件事不存在嘛,你不說,我不說,樓下九隻Gollum也不可能說,你的名譽安全無虞——”
“Gollum?”
“My precious……”她模仿《魔戒》中Gollum的五官和聲音,學完後自己又笑了起來。“對他們來說,你就像那隻魔戒一樣,precious。為什麼他們這麼尊敬你呀?”
“或許因為我是他們的主治醫師。”
“這麼簡單嗎?”她突然輕輕打個哈欠,不是因為話題無聊,而是覺得眼皮有些酸澀,是不是被他整壞了眼皮的後遺症?眼皮好重……她甩甩頭,才繼續陳述她的觀感:“他們很信任你,也很保護你,甚至……愛你。”
“因為一樓的全是我的地下美嬌娘,二樓則是我豢養的俏孌童嘛。”他拿她之前說過的話回她。
“是是,整棟屋子都是後宮,你是縱慾過度的野皇帝,還好我現在在三樓,不是美嬌娘也不是俏孌童,嘿。”手裡端的牛奶還沒喝完,她卻喝不下了,揉揉眼,眼睛一閉竟然沉重到張不開。
盤著的雙腿自然而然伸直,努力變換成最舒適的姿勢。
眯眯的眼好像還看到唐虛懷在說話,在說些什麼……說些……什麼……
唐虛懷一手拿起差點傾倒的牛奶杯,將它抽離她的手,不敢相信前幾秒還在那邊玩著模仿Gollum的她竟然……
睡著了?
“不是說有嚴重認床癖嗎?那現在睡成這副德行又是怎麼回事呀?我連一顆安眠藥都沒用哩。”他失笑,朝她右頰輕拍,她整個人就往右邊倒下去,他快手攬住她,不讓她用正面僕上榻榻米,否則那張剛整壞的臉又要再添“撞傷”。
抱起她,往自己的床移動,將她安置在上頭,她小腦袋在他的枕頭上動了動,他以為是認床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