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就喝個爛醉,一件袍子穿一年,都不知道換一換。”語密如雨,似乎不需要換氣。
“你去我們的氈房裡聞聞,臭氣熏天,誰能住的下去?”
……
婷婷少女,已轉作怨婦恨妻,將自己的男人說的一無是處。
被她數落的黑麵透紅,當著外人的面,漢子實在無顏,掙扎了一句:“哪個草原上的男人不是這麼過日子的?”
“你還敢還嘴?”少女氣得素面飛紅,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拎起他的耳朵,嬌音大吼:“你是草原上的男人嗎?你就是大漠裡的一匹野狼,都說狼吃肉,狗吃屎,我看你舒坦日子過多了,已經變成了狗了吧?”
“等一等!”見兩人吵了起來,白無常橫出一句:“我就想問一句,昨夜薩仁結親,手把肉是不是蒼狼安答做的?是不是也用剛抓過牛糞沒洗過的手下的鍋?”
苦問一句後,轉臉看少女,滿面愁容:“我現在舌頭沒味道,白鹿安答可不能騙我。”
雖然已猜到了九分,終於落實,這對男女,就是正北妖祖――蒼狼白鹿。
難怪男人粗獷野性,女人有最美的眼睛。
“昨天沒用牛糞做燃料。”蒼狼不敢掙脫愛妻拎著自己的耳朵,狼狽的替白鹿回答白無常。
“那就好。”一口氣放了下來,白無常撫著胸口,收起餘驚。
“用的是羊糞。”蒼狼補上一句。
聽過這一句,白無常轉身就摳喉嚨,想吐盡昨夜的吃食。
乾嘔幾聲,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只能仰天叫苦。
有他搗亂,白鹿再也氣不起來了,狠狠的再轉一下蒼狼的耳朵,撒開了手。
轉過頭去,撲哧一聲笑,背影嬌美,融化冰雪。
愛妻不再責怪,蒼狼再看黑無常,打了一個蒙禮,朗聲直言:“我叫孛兒帖赤那,我的老婆叫豁埃馬蘭勒。”(孛兒帖赤那:蒙語――蒼色的狼。豁埃馬蘭勒:蒙語――慘白色的鹿。)
黑無常還禮,白無常擦了擦唇角,打趣的對黑無常說:“小爺,這種繞口的名字說幾遍才能記住?我當初就因為記不住他們的名字,才和他們結了安答,自此後,只以安答互稱,省去了很多麻煩。”
白鹿明眸閃爍,對黑無常一笑:“和這麼好看的弟弟結安答,我樂意。”扭頭再掐蒼狼,立即轉作冷臉:“你怎麼說?”
與白鹿夫妻幾萬年,蒼狼心知愛妻一如少女,玩性不減,也不惱她故意誇讚別的男人,沉聲問向黑無常:“你怎麼說?”
雪為證,河為憑,四人對長生天盟誓,永結安答。
蒼狼白鹿紛紛自懷中掏出結義之禮,卻被白無常用羽扇遮住,搖頭歉笑:“客地沒有敬禮,改天我們返回時,再與安答交換結義之禮。你們的禮,先存下,給我們留一點面子。”
蒼狼白鹿久居草原,早已有了草原牧人的豪爽,事事滿足客人心意。
收回了結義之禮,蒼狼抱住黑無常,行了安答的碰肩之禮。
白鹿也如蒼狼,與黑無常輕輕碰肩。
她身上瀰漫芬芳,嬌軀柔弱,在與黑無常碰肩時,倒是讓黑無常有些不太自在。
咯咯一笑,白鹿跳回蒼狼的背後,挽著他的手,嬌聲連連:“以後,如果誰再說草原的安答不美,我就把黑君安答帶給他看。”
“等一等!”白無常雙眼瞪大,急忙插話:“為什麼不帶我給別人看?”
“你?”
竟然還有人自誇自美的?
蒼狼與白鹿相視一笑,同時答他:“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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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短靴
月夜下的草原,冷風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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