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前的胖大伯,清絕的雙眼放出防範又倔強的光彩,就像一頭受傷的獨自舔著傷口得小獸。
“孩子,喜歡籃球嗎?”
籃球嗎?喜歡的,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的一塊浮木,流川愛著籃球。母子倆人在男人的淫威之下忍辱偷生,楓母儘量省下了可憐的生活費把流傳送進了學校。流川孤僻極了,從來從來都沒有朋友,他覺得學校和那個冰冷的家沒什麼不同,只除了不用看男人醜惡的嘴臉,還有,可以打籃球。帶著球跑動,跳轉,過人,灌籃,楓常常沉浸在這些簡單的動作裡,一遍遍的重複著。因為託著球高高躍起,把球送進籃筐的一閃那,流川的心也跟著飛揚起來,這是一種對他而言十分陌生的感覺。楓喜歡極了,他用全部的時間來打球,本就有著天賦的他,球藝更是突飛猛進。離開富丘中學的時候,他成了籃球隊長。
而現在,現在,這個人在問他“喜歡籃球嗎?”,懾人的光彩滑過流川的眸子,讓那雙黑眸燦爛的讓人目眩。
“喜歡。”直直的注視著安西的眼,讓後者可以看出其中毫不掩飾的真誠和期待。
“那麼孩子,跟我走吧。”
一個月後,流川進了湘北高中。只要有籃球可以打,在那裡都是一樣。在累得不能在支援的時候,就可以安安穩穩睡個覺,不會作惡夢,也不會隨便醒來,再觸不到那發臭腐爛的過往。
是,是你一個人乾的?你是誰?
流川楓?是這些人的同黨嗎?
你說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誰。
我是一年級的櫻木花道,你給我好好記住了!
被打了,那個紅髮的白痴居然衝過來就用頭作武器,這種怪異的舉動讓流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撞到頭破血流時,才想到反擊。
扎著繃帶的楓從醫院出來時,還在忿忿不平的在心裡罵著:“搞什麼,那個白痴,白痴!……他叫什麼?”
“我是一年級的櫻木花道,你給我好好記住了!”
櫻木……花道,記住了,這個紅頭髮的大白痴。
我們的流川,那時還只是個16歲的孩子,所以他會深深耿耿於懷這場某名奇妙的打鬥,耿耿於懷那個一點神經也沒有的,和他一般高,打架居然也不輸他的紅頭髮少年。而諾幹年後,流川再憶起自己和櫻木的初遇,那種耿耿於懷的不甘仍然揮之不去。
流川不久以後就發現了,那個白痴總愛針對自己,原因?大概是那個女孩子吧。好像叫做晴子的,可能喜歡自己。在他面前,她就會不由自主的紅臉。流川其實並不像看上去那麼遲鈍,他只是習慣了麻木,習慣了逃避,習慣了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這樣就不會再受到傷害了吧。從來也沒有人來剝他渾身豎起的硬殼,這樣,也很好。在心裡,楓露出了淡淡的一笑。雖然不管怎麼樣,這笑都帶著濃濃的苦澀味道。
但是這個白痴是不同的。
“狐狸,你這隻喪家之犬,喪家之狐!”
“流川楓,我不管你是什麼縣內五強還是新人球王,在我眼裡都沒什麼了不起。”
“不要進,不要進。”
“你居然敢大本天才,你這隻死狐狸。”
“流川楓,和我一對一,你該不會怕了吧。”
“該死,你是故意的。”(對南列)
日子一天天過去,沒什麼不尋常的,但有點什麼,已經不一樣了阿。不明白為什麼一碰到那個櫻木就總也不能再帶著面具,冷眼看著那個白痴發神經。有什麼再攪著自己的心,讓早已面目全非的靈魂一點點記起,自己本該是什麼樣,一個十六歲的男孩應該是個什麼樣。
“白痴!”
“別站著發呆!”
“大笨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