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真望著宴無臺匆忙離去的背影挑眉往嘴裡塞著瓜子:“這麼神秘?”突地靈光一閃喊道:“表姐!你不會是揹著表姐夫有人了吧?!”
似遠遠地傳來一個滾字。
及淵殿裡特有的潮溼氣息令剛醒過來的初息瞬間瞭然自己又回來了。
失了那枚鳳翎,熾元丹的炙熱焚烤令她全身血液都要乾涸,周圍細微的聲音都被放大數倍,一滴水落地的聲音都像是鋒利的刀子在耳內切割。及淵殿四周落水之聲不停,如同酷刑加諸。
初息喘了口氣,想要從地面上爬起來,才動了動胳膊,後背便傳來錐心之痛。她摸到後背有鐵鏈穿骨而過,傷處血液凝固成硬痂,稍一牽動便重獲撕肉碎骨的痛楚。因為熾元丹的緣故初息凝聚不起任何妖力,更沒法施術止疼療。
及淵殿的黑暗一眼望不到盡頭,似這痛苦也望不到盡頭。
怎麼會這樣……不過一個夢的功夫,她便又回到了這裡。到底哪一場才是夢境?
憶起從茅屋被捉的稀疏記憶,懷中的冰片也不見蹤影。雖然初息不想將蝶衣劃入罪魁禍首的行列,但的確也只能是她。
腳步聲由遠及近,踏入暗室。
宴無臺又來到她面前。
方才宴無臺讓莠竹守在殿外,沒有她的指示任何人都不準入內。正要入殿,莠竹叫住了她,宴無臺回身時莠竹已雙膝跪地。
“無論谷主是想殺我也好,將我趕走也罷,我仍要說,請谷主和初息雙修!奪了熾元丹的神力!谷主,你要以大局為重!”
上回宴無臺盛怒之下險些殺了莠竹,若不是念在她們二人從小一併長大,恐怕現在莠竹已化作荒野椒靈。
記憶之門緩緩開啟,莠竹雖囂張跋扈,但對她一直忠心耿耿,無微不至……
“莠竹。”宴無臺的眼中有一絲波瀾,柔聲道,“我這輩子,除了梧千雙,不會和任何人雙修。”
殿門合上,將莠竹失落的雙眸擋在門外。
“為何你能吞熾元丹不死。”宴無臺坐在初息面前,黑暗中懸掛在角落的燭火搖曳,宴無臺的面容忽隱忽現。
初息手腕之下,一根樹藤頂開石磚,割開她的碗口,血流出的同時被宴無臺吸如口中。細品之後,無任何異狀,看來喝她的血不行。
宴無臺催動妖力,施展反渡術,將初息稀薄的妖力吸入她的內丹之中,也無波瀾,感受不到任何神力之跡。
難道,就非得和她雙修?這究竟是什麼規矩!
樹藤繞住穿過初息琵琶骨的鐵鏈,將她提了起來。劇痛之下初息咬緊牙關硬是不出聲。宴無臺走到她面前,倒是第一次認真看了一眼這小妖奴的樣貌。小臉尖下巴,秀氣的眉死死地擰在一起,嘴唇快咬出血來。因疼痛和熾元丹的雙重強壓,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倒是挺有種。”宴無臺伸手探進她的腹內,想要取出她的妖丹,但她的妖丹卻毫無蹤跡。
是了,這小妖不過化形期,沒到妖丹期的妖類根本就沒有妖丹。
抽出手,這一系列毫不留情的動作讓初息終於鬆口呻…吟,汗水順著下巴往下滴,脖子及白皙的胸口都被汗水沾溼。
“殺了我……”初息睜開眼,雙眸間泛著渾濁的紅光。
“如你所願。”宴無臺升出樹藤,打算一招斃了初息的命。
宴無臺始終不相信取熾元丹神力的方法只有那麼下作的一種,既然喝血吸氣都不成,又沒有妖丹,那麼將她殺死,瞧瞧熾元丹和她的椒靈會有怎樣的結合、變化,指不定會有新的啟示。
初息閉上眼,結束這一切吧,不要再這樣痛苦下去……
山貓,有緣來世再見。
樹藤迎面割來,卻突然停頓了。
及淵殿深處憑空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