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他脖頸睡著,呼吸漸漸沉穩悠長。
禪宗再張開的眼如同要撕咬的狼,他唇貼在禪睿的額。
“然後我為你保駕護航,就是聖上也敢撕咬給你看。”
章二十四
在這一夜之後,鳴杉城照舊如熙。
雨溼噠噠的滾下楓葉,火紅染霧的山半腰美成天重之境。禪睿端坐在直面山景,闊開渾然的推門前。席案排的靜心,裘絨大衣和抄手玲瓏一樣也不少。他正挽了袖,露出腕骨,毛筆流暢在微冷的呼吸間,一氣呵成。
喬吉跪坐席案下首,看著那筆鋒的凌厲幾乎要透紙逼出,不禁屏了息,不敢再多看。
禪景雙腳騰空在廊下,他正愛惜的擦著刀。他是跟著禪宗一路來的,先前雨夜最先發制人的重刀就是他動的手。睿哥哥最終無礙,長兄就將他撥到了這處宅子裡當作守衛。
最近這把刀越來越不像柴刀,擦拭之間已經愈加鋒芒洩露。他擦的用心,直到刀入鞘後才發覺就坐在一旁的潺淵望著這溼雨紅山圖發了一上午呆。
“你喜歡楓葉嗎?”禪景回頭看了眼睿哥哥和喬先生,見他們未曾注意,便小聲問道。
“不喜歡。”潺淵揉了把他靠過來的腦袋,霧朦的眼只能看見紅色深深淺淺漫山遍野。
“噢……”禪景貓眼忽閃,“這宅裡還有其他好玩的,等下我帶你去看。”
“過幾日吧。”潺淵輕嗅在空中,溼冷的雨意來者不善,他道:“在你長兄沒有回來之前,奉勸你不要讓他離開你視線半步。”
這個他顯然是指禪睿。
禪景皺起眉,“我還當靖國公與我家好著呢。”未曾想過他竟然會對睿哥哥下手。
潺淵被他這稚氣未脫的話逗笑了,傾身壓擋在他端放膝頭的刀鞘上,氣息噴灑在他脖頸,低緩道:“好著呢?”
禪景登時手忙腳亂的推開他,他不在意,偏頭又望起山來。過了半響,打了個哈欠,意味深重道。
“到底是誰對誰下的手呢。”
禪景困惑的望來,他又像對待寵物一般的拍拍禪景腦袋,扯遠了話題。
禪宗還在鳴杉城,不過親自去了趙朝明的歌妓臺。
關緊了門的樓閣亭臺像灌了鉛一般被封的嚴實,除了今日不在的趙朝明,還沒來得及脫身的地主大商一個都沒跑掉,有的甚至連褲子還沒穿上就被拖出了貴間。被按在冰涼的明臺上,魚肉一般的撲騰。
整個歌妓臺都是人,都是沒有任何家徽標記的短打打扮的人。大商全部被晾在明臺上,整個三樓貴間漆黑一片,他們不知道動手的人到底坐在哪一間,但他們知道這個人就在黑暗中冷眼。
刀口亮在明臺四下,他們擁擠著在明臺上,不敢抱怨不敢大聲喧鬧。因為先前敢哭叫的直接斃命在不遠處,現在連屍首還沒人收拾。嗚咽聲混合著嘔吐聲,擠在明臺上毫無尊嚴可言。
“我要趙朝明的家底,一分不少,一賬不缺。”
黑暗的貴間中傳出茶盞拂沫的聲音,似乎抿了茶水的男人聲音威迫的擠壓著神經,令人不寒而慄。
“如果片刻後交遞上來的東西讓我不滿意,從鳴杉到沿途,有多少牽扯我就殺多少人。”他說完這句話後將茶盞擱在了桌上,“趙朝明是孤家寡人,他不要命,你們若想陪葬,我就先送各位一程。”
僅僅半個時辰,關於趙朝明的事無鉅細,全部抄落在禪宗手邊。他在黑暗中看也沒看一眼,抬指就讓人把大商們拖了下去。
也許這件事禪睿還有更圓潤委婉的辦法能解決,但是禪宗已經沒有耐性了。聖上想要贏的漂亮,又不願意表露出自已緊盯國公的心,禪睿只能憑藉私地裡的暗樁和靖國公周旋。可這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輕輕鬆鬆贏下去的事情,靖國公再廢物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