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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死,但又不知如何去改變,有的話我說不出口,而有的話,我又不願意說。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心愛的楊帆,攜帶著她最疼愛的兒子,與孤獨的我漸行漸遠。直到第三天早上,生活才恢復了往常一樣的節奏。

那天早晨我正躺在地上做夢呢,突然就覺得胸口有些疼。等我醒來一看,楊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調皮地看著我,但見她掐著我的胸膛嗔怒道:“小豬,還不起床?要遲到了喲!”

就在那麼一個被“摧殘”、“虐待”的時刻,我竟然激動得流出了淚花。我裝作痛得搜心搗肺的樣子嗷嗷直叫,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楊帆竟然也咯咯地笑了,這笑讓我的心情頓時舒暢無比,於是給了她一個淺淺的吻。

在這麼一個短暫卻又漫長的冷戰之後,生活的陰霾一掃而空,我們間的曖昧也開始柳暗花明。那個孩子在我的容忍下存在,我們的愛情在互相理解上保留。有的東西永遠無法改變,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樂觀的生活或膚淺的行動去替代這些深思熟慮。只要擁有現在的快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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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乎什麼?——只要我和楊帆把孩子的身世隱藏下去,他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李氏香火的傳遞還有我大哥。

我到底心疼什麼?——那小孩早在我們相愛之前就播種下去,他們的愛情早已經遠去,現在的楊帆明顯是愛我的。

我們都是樂觀的人。只要楊帆愛著我,這個孩子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蕭金貴常常派他老婆過來給“吳小妹”支招,每天見到我,他都會以一種喜氣洋洋的口吻讚道:“恭喜呀,恭喜!就快當爸爸了,可喜可賀呀!”我只有不斷賠著笑說“謝謝”,起初心頭酸澀得很,但到後來也就真心實意地接受了這些恭賀。

七月的炎夏,洗澡是個難題。

我們的房子只有一個單間,自然沒有廁所廚房浴室。廚房可以用簡易的鍋碗瓢盆取代,不遠處也有一個公用廁所,而洗澡就只有進小店開設的浴室了。但洗一個最便宜的澡都要兩塊錢,差不多夠我們買兩斤大米,五個饅頭了。特別是在夏天,能夠每天沖涼成了我們這群打工者最奢侈的事。常常為了節約錢,大夥兒不得不在大熱天仍然保持著一星期只洗一次澡的習慣。到了晚上,我們只能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用毛巾蘸水來一一擦拭。這是件極為難堪的事情,卻又無可奈何。

我和楊帆再沒有過任何過激的行為,甚至在她換衣服、擦澡的時候,我都會自覺地候在外邊。我們之間唯一保留的親密接觸就是牽手了,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曖昧方式。漸漸的,我們間的笑容也開始得以復甦。雖然腰又胖了一小圈,但楊帆仍然“強迫”我每天觀賞她半小時的“孕婦舞”。沒有大風的夜晚,我們依然會沿著高速公路踱到梅村公園,一邊坐在鞦韆上,一邊聽著收音機裡的歌謠。楊帆的腰粗了,舞步笨了,但嗓子還好。我們雖已不再知曉最新流行的音樂,但那些經典的歌謠,依然能夠給我們帶來祥和的幸福與涼爽。

每天晚上,我們依然要背靠著背看一兩小時的書,靈感來的時候,楊帆仍然會抽出《女生日記》瘋狂地龍飛鳳舞。寫字的時候,她當然還得虎視眈眈地盯著我,以防我來偷看。每個星期依舊有廉價至極的雞鴨和白鰱鯽魚,為了小寶寶的健康出生,晚上的鬼故事也調成了育兒早知道節目。那位顯然是胖女人的女主播,語調平緩地告訴我們生兒育女中的禁忌,楊帆呢,則握著筆嚴肅地對著收音機,準備隨時記下一些要訣。

我也已經不再討厭那個腹中的孩子,他的父親是我的兄弟,他的母親是我最愛的女人,而我又不討厭可愛的孩子,我應該愛憐他才對。他的父親已經死去,他的母親誤殺了他的父親,活得也膽戰心驚,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他更可憐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