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一個活在陽光裡的人,所以現在的他可以雲淡風輕地出現,光鮮得好像離開了她就脫胎換骨。
而她呢,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頭髮被扯散了,臉上疼得火辣辣一片,想必也是掛彩了。
還真是洩氣呢,原本以為她是可以華麗轉身的。
“你放開我。”文措忍不住說。
陸遠不是電視劇裡那些霸道總裁。他最後還是在文措要求下放開了文措。這個樣子,總歸是無法逃到天涯海角的。
陸遠背對著文措站著,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文措低著頭,一隻手揉著被陸遠抓疼的手腕。
良久,陸遠終於回過頭來,文措的視線得以對焦,那張曾經不屑一顧的臉如今卻好像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陸遠皺著眉輕嘆了一口氣,問她:“怎麼弄成這樣?”他忍不住要訓她兩句:“好好的不上班,怎麼跑去和陳總老婆打架?”
他指責的口氣讓文措氣不打一處來:“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們打架了?分明是她帶人單方面打我。”
“是嗎?”陸遠狐疑看她一眼:“那你是怎麼把人頭髮都抓掉一大把?”
“我那是正當自衛。”
“隨你說吧。”陸遠瞭解文措有時候挺胡攪蠻纏的個性,看了眼她身上的傷說:“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陸 遠有點冷漠的態度讓文措極度不爽,文措也說不出是哪裡不爽。原本還有幾分複雜的重逢愁緒,一下子就消散了乾淨。她忍不住賭氣道:“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 我帶出來。我應該去的地方是警察局,而不是醫院。我要告他們兩,神經病啊,莫名其妙就被打了一頓。要不是你多管閒事,這會兒是警察帶我去驗傷。”
陸遠還是皺著眉頭:“得了吧,你把人也打得夠嗆,別折騰了,這種事最後也就道個歉賠個錢,你也不缺這個,他在江北也是有地位的人,胳膊別和大腿拗。”
文措覺得委屈極了。半年多沒見,當初和她說那些感人肺腑話的男人如今就說著這樣冷漠的句子,莫名其妙捱打都沒有他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來得疼。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缺這個錢?你是個男人嗎?是男人就不該這麼走了,應該上去把那頭肥豬痛揍一頓。”
陸遠沉思了一會兒,隨即用低沉的聲音問:“我以什麼身份上去把人家痛揍一頓?”
文措被他問得一愣,反唇相譏:“沒什麼身份你亂認我什麼男朋友?”
“……”陸遠垂了垂眼,表情有些黯然,他說:“對不起,是我說錯了話。”
還不等文措再說什麼,陸遠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螢幕,最後避開文措去接電話。
那是一條江北最尋常的街道,每隔四五米就有一棵樹,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訊號燈規律地變動,人行道上稀稀拉拉來去人群。
混跡在裡面,文措突然覺得有些找不到陸遠了,明明只隔著一棵樹,文措卻覺得好像隔了好遠。他避開文措接電話,表情溫和,和麵對文措的時候頭疼不已的表情一點都不一樣。
結束通話電話,陸遠走過來,面色有些為難地說:“你現在還住在家裡嗎?我送你回家吧。”
“你是不是還有事?”
“嗯。”
“什麼事?”
陸遠皺了皺眉:“私事。”
“剛給你打電話的是不是女的?”
陸遠吸了一口氣,坦然地回答:“是女朋友。”
文措覺得自己可能語文學得有點不好。她在心裡想:“女朋友”是不是一個多義詞?可以表示戀愛關係的女朋友和女性朋友。陸遠說得是哪一種意思?
“我先送你回家吧?”陸遠往文措的方向走了兩步,文措本能地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