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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 13

……唉,算了。吃。」 紅偉立刻想到那個別人是誰,雷東寶一定想到的是最近受盡冷遇的雷士根。從雷東寶欲言又止來看,雷東寶對士根的感情一定比較複雜。紅偉原本在揣度雷東寶這回保外回來究竟變了沒有,看到雷東寶回來一系列的作為,他心生忐忑。可剛才看到雷東寶一身匪氣威脅省電纜廠廠長,他反而放心了。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雷東寶還是原來的雷東寶。他有些摩拳擦掌地對雷東寶道:「書記,放心,這筆生意我保證它跑不了。」 看著紅偉與飯店經理商談損失賠償,這邊雷東寶若無其事地吃喝,還招呼其他三個一起吃喝,說是吃飽了有精神,吃飽了好辦事。可是等一桌吃完,他卻埋怨星級賓館的菜太不實惠,花那麼多錢,才吃個半飽。不如韋春紅的飯店。(繼續下一頁)

雷東寶回韋春紅的飯店,見飯店還有一半客人,生意看來挺是紅火,就不打擾,站灶臺邊就著油炸花生米三口兩口吃一碗飯,這才算是吃飽,都不等韋春紅切了肉菜過來。等韋春紅過來,只能站在旁邊笑眯眯陪著說話。韋春紅看雷東寶,怎麼看怎麼好看,雷東寶瘦那麼多回來,韋春紅恨不得一天五頓地餵丈夫。 雷東寶等吃完才有暇開口說話:「當然成,我出面能有不成的道理。講理不聽,講歪理,歪理再不聽,出拳頭。」 韋春紅笑嘻嘻道:「你能講理?你只講自己的理,說來說去還是歪理。」 雷東寶笑道:「可人家聽我。」 「人家聽你的拳頭。」 雷東寶嘿嘿一笑,預設。 韋春紅深深注視著雷東寶,道:「你這回出來後,心計多了不少。可你掩飾得真好。東寶,你越來越能幹,這本來是好事,可想到你為此吃的苦頭,我想都不能想。」 「又來了,又來了,別大腳裝小腳,我還不知道你,你敢想敢做,砸人家車子的事都幹得出來,你還有不敢想的。我上去看電視,你下面慢慢磨蹭。」 韋春紅笑捶一拳,道:「客人不走,我難道還趕他們啊。你慢慢歇著,冰箱裡我給你冰著菊花茶呢。」 雷東寶答應著上去,路遇一個眉清目秀的服務員,不由看了兩眼。韋春紅後面看著當即吃味,決定這幾天找個理由開了這個服務員。她知己知彼,知道自己容顏老去,更清楚雷東寶需索強烈,她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任何動向任何可能掐滅了。 雷東寶並沒開電視,而是躺床上想心事。如韋春紅所言,他現在花更多時間在思考上了,可是他遮掩著沒讓大家知道。但這些自然逃不過韋春紅的眼睛。雷東寶也沒打算瞞著韋春紅,他覺得這一場大禍下來夠考驗兩人的關係,韋春紅是自家人。 他躺床上想有關雷士根的安排。他已經有些不忍心再晾著士根,準備冷擱這麼長時間後,可以稍微放點事情給士根了。可是今晚砸完酒瓶想到士根在場會怎麼做的時候,不由得又臨陣止步。士根這人身份特殊,不只是一個簡單村民,而是一村之長,用他,就得給他發言權。可是,怎麼敢再給士根發言權。他往後要做的計劃裡多少燈下黑的事情,能讓士根知道嗎,能讓士根參與嗎?前車之鑑,士根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幾乎不言而喻。 可是,想到多年左膀右臂般的交情,想到士根佝僂下去的背,雷東寶心下搖擺。一直到韋春紅飯店打烊了上來,他還瞪著天花板發呆。等韋春紅當著他面寬衣解帶,準備進去洗澡,他才追著問了一句:「春紅,你看我用士根先管一下魚塘發包的事,怎麼樣?」 韋春紅想了想,道:「士根這個人,你交代下去的事,他給你打個折扣,倒是一定會做得四平八穩。換作別人,可能不會那麼穩妥。怎麼,你念舊情?」 雷東寶眨巴幾下眼睛算是答應。韋春紅又道:「難得見你婆婆媽媽。不過我勸你別用士根,這人……表面膽小,實質狠心,你別指望他跟你穿一條褲子,士根只做他認定對他無害的事,即使事情對你大大有益,只要對他有害,他就不敢做。我討厭他,男人做到他這份上,算是沒種。」 雷東寶本來一直想著士根雖然膽小,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