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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 01

兒。很簡單的事,只要安裝除錯成功,成功做出產品,產品讓自己的電纜廠用掉大半,以後的收入就不用愁了。多大的事兒呀,無非是最近得勒緊腰帶,手頭緊一些,但投入大產出也大,未來賺錢的日子指日可待。風險超過小雷家承受能力了嗎?應該還沒,只要他雷東寶撐得住,小雷家就承受得了。別人或許看著他每天焦頭爛額在銀行間打轉,他自己心裡則是清楚,只要能借得到錢,就稱不上難。 雷東寶啟動摩托車,下去村裡。經過塗成銀灰色的重油罐,他又想到賣重油的給他看的石油原油,原來不是湯湯水水跟汽油似的,而是跟瀝青差不多。上這銅廠很讓他長了見識。雷東寶拍拍重油罐,離開去了村辦。 村辦裡熱熱鬧鬧,正討論今年分發福利。只有士根、忠富、紅偉三個聲音不多,正明不在,正明現在分身乏術,據說一天只睡六個小時。大家都說今年得分魚和牛蛙,大家也得嘗個鮮。雷東寶在外面聽得分明,開門進去就說:「分你媽個鳥!分幾條魚,牛蛙不分。」 四隻眼會計賠著笑道:「都說牛蛙好吃著呢,自家村裡都養了,總得讓我們嘗個味道。」 「牛蛙貴,今年不分,想吃問忠富買。今年分什麼照去年的例,每人多分五條魚。有什麼好討論的,散會。士根,進帳單給你,一百六十萬。」 雷東寶發話,大家的意見瞬間化為烏有,一會兒便作鳥獸散,只有忠富留下來。士根與出納交代幾句,過來道:「書記你早就該來。」 雷東寶看忠富沒走的意思,又吞吞吐吐不說話,奇道:「忠富想請我吃牛蛙?牛蛙我吃膩了,你別想再引誘我,挖幾隻青蛙出來紅燒是真。」 士根冷靜地看忠富一眼,忠富一向不喜歡湊熱鬧,今天在村辦坐這麼久,一定有事情要講。他想來想去,想到一件:「忠富想問今年春節分福利從你那兒拿的豬肉、魚都怎麼結算,是吧?」 忠富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還有村辦食堂常從我這兒拿貨,村裡送禮拿的東西,年底都該結帳啦,這些是單據,都有經手人簽字。」 雷東寶有些意外,雖說前年還是他主張村裡三個實體經濟單立,村裡再也不能從這家抓錢給那家,有關錢的支配都定了細緻的規矩。但因為前年還在整合,規矩都沒落實,到去年才開始執行。因此忠富現在跟他來個親兄弟明算帳,雷東寶一時有些不適應。他拿來帳單看,才看個開頭,就笑道:「忠富你還算客氣,我偷吃的你沒給記帳。」 大家都忍不住笑,都知道雷東寶一路偷吃,直到有一天忽然覺得牛蛙不如青蛙有嚼頭才作罷,這期間忠富不知生了多少次氣。士根笑了後卻問:「忠富,你是不是擔心正明那兒虧空太大,想早早跟村裡結清帳款,確定你的利潤數字,免得村裡佔你便宜?」 雷東寶一想,肯定是這意思,忙把帳單翻到最後,一看總數,果然巨大,不由「嘿」一聲:「忠富你這奸臣,不說早點提醒,由著我從你那兒亂拿東西,今天才一錘子打死我。」 「你這是誘敵深入,一舉殲滅。」士根一邊冷冷補充。 忠富只得賠笑:「沒這個意思,村裡用錢,我難道能不拿出來?都是村裡的投資,書記的決策,我不過是管管。可親兄弟明算帳,數字還是得確認的,我得根據這數字回去計算獎金。」 雷東寶看著數字,心裡跟割肉一樣,這才借來的一百六十萬,眼看著得剜去一塊。他翻來覆去看著無誤了,才將帳單扔給士根,悶聲道:「照算,我們不能當制度是個屁。」 忠富又笑,但很快就嚴肅地道:「看起來還只有我一個人說經濟單立就經濟單立,正明如果還存著可以靠在村集體身上的念頭,這情況就不大好。經濟單立的話,發展資金其實也應該靠自己解決。我跟村裡算帳正確,看上去無情無義,可我按照規定,也沒要村裡一分錢擴大規模。」 雷東寶一時無言以對,只嘀咕一句:「你這鳥人,專門斤斤計較。」 忠富認真道:「我不是斤斤計較,我看著銅廠投入資金比預算超那麼多,心裡急。雖然不屬於我分管,可到底是村裡的錢,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