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失去了意識,熟睡過去。
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卻還記得,自己並不非屬於這個地方。
時光匆匆,轉眼十餘年寒暑,在自己“爹孃”的悉心照料下,這十多年來,可以說並未讓他受過半分的委屈,而且林家也是百里之內有名的望族,勢力不小,身為林家嫡子,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磕磕碰碰。
林凡席地而坐,手中捧著一本‘六國元史’,讀的津津有味。
這個世界,並非以武當道,讀書人也有一方天地,甚至一些從前賢著作中悟出道理的大能也並非罕見,這樣的存在,多數是國之氣運,甚至是制衡修行者的一種力量。
林家千年前曾出了個書聖,得祖輩餘蔭致以成為了望族,雖然流傳至今並沒有出現過什麼稀罕的人物,但是憑著歷代族長打點治理的手段,也算是頗有些可圈可點之處。
“凡兒,今日你又逃了先生的課,徐先生對你很不滿意。”
就在林凡看書正是入神之時,林德負手走來,語氣淡淡,帶著幾分責備之意。
林凡站起身,面無表情:“父親大人要我考取功名,我可以做到,又何必在乎其間是否學習那些先生迂腐的道理。”
“先生們的道理迂腐,那這諸如六國元史的前賢著作就不迂腐?”林德微微而笑,自己這個兒子,雖然有些才氣,卻還是太過急躁。
林凡聞言,也不反駁,只是說:“憑心而論,無論是賢人或是聖人,都跳不脫一個人字,道理說的再大,也難逃是與人講的事實,迂不迂腐,全看個人領會。”
“這……”
林德楞了一下,看著林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林凡恍若未覺,繼續說道:“好比林家先祖,書聖大人,縱然悟出了聖賢的道理,最終還是隻能與君王說道,自限方圓,何其苦悶。”
“哈哈,我兒倒是有些自己的見解。”林德微笑著,用鼓勵的目光看著林凡,說道:“繼續說下去,爹很久沒有與你這樣談心了。”
林凡點了點頭,合上六國元史,淡淡道:“六國並起,群雄戰亂之際,正是修行者最為鼎盛的時代,武風盛行,人們便用拳頭說道理。等到諸國平定,人皇煮酒論道,聲稱這天下終究還是要講道理的,於是人們便開始用嘴巴講道理,無論是一千年前的老祖書聖林驚鴻,或是儒俠莫道,白蓮蕭龍象,說到底都是在說些迂腐道理,當然,武理文理都是道理,大道殊途,終是同歸,如果只與人說,未免有些無趣。”
“與人說無趣,那你想與誰說?”林德笑容依舊,眼中卻是浮現了幾分凝重之色。
林凡緩緩站起身,腦海裡無數記憶如同潮水般的湧現,他楞了楞神,旋而說:“我曾以為服人就是道理,但到後來那些人與我動拳頭,便覺得拳頭大是道理,道理無形,與人說無形,那人會以為你是傻子。”
“但你若把無形說成有形,他則會以為你是瘋子。”
“凡事諸多,各有執念,與人說不過只是徒勞,鬥人。極力而不可得志。”
“所以,我的道理,要與天說,與地說,與這無形中的有形去說,我要它們重視我的存在,直到有一天認同,甚至是遵從我的道理。”
林德目光凝滯,忽然感覺天地間氣流橫走,無數元氣猶如從無形化為有形,狂亂暴。動,在這小小庭院中形成了一個旋窩。
旋窩的中心,正是那個手持六國元史,神色淡然的林凡。
一股從未有過的雄渾氣勁縱橫四方,天光黯然,風聲都為之靜默。
林德震驚半晌,整個人再次回過神來,卻見眼前出現一黑袍男子,腰懸古劍,長髮飄然,一副出塵姿態立於庭院中。
他目光深邃,彷彿歷經滄桑百態,怔怔出神望著蔚藍天際,半晌後,方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