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此時江雅去胡家,她根本不擔心果子與她說到兩岔去。
至於江雅想借胡家的名頭開鋪,這樣的大事,一個人在家的果子根本做不了主,江雅不過是白走一趟罷了。
不一陣,胡仲倫便與果子前後腳來家,果子一臉是汗,進門就將江雅上門之事講了。
梔子遞了一張錦帕與她!笑問:“你是如何回她的。”
果子接過錦帕揩汗:“我能如何回她?不過是說我做不了主罷了。”
胡仲倫早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摸不準梔子的態度,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問:“那依姐姐的意思,我是應下還是拒絕?”
梔子略微擺了擺頭:“自然是拒絕,而且要嚴詞拒絕。”
胡仲倫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
午間,梔子留了胡仲倫夫妻兩個用飯。
飯畢,送走夫妻兩個,梔子煮了一碗甜絲絲的南瓜粥,使食盒裝了,命夏歡送去刑庭宅邱與江雅,出門前,附耳囑咐了一通。
夏歡聽得雙目噴火,崔很想罵上幾句,但想到江雅是主子,將到嘴邊的話忍了回去,很是認真的點頭:“少奶奶放心,奴婢曉得如何講。”
卻說江雅一個時辰跑了三趟茅廁,身體本就虛弱,偏要出門走動,從東鳳巷歸家後,倒在床上就起不了身,請大夫來瞧,還是說用了不潔的吃食。頭一次診出因吃食不潔致病,她已經將廚娘賣了,這一次還說吃食不潔,就疑心身邊的人做了手腳,夏歡到時,屋外跪了一排人,她正一一審問。
夏歡將來意講了,江雅心中一動——家中吃食不潔,梔子送來的總沒問題,便立刻吩咐楊桃拿去廚房盛一碗出來。
夏歡只覺有天助,主動要去廚房幫忙,江雅忙著審餘下的下人,只擺了擺子,頭也不曾抬一下。
二人到廚房,夏歡小聲問:“每一個人都要挨罰。”
楊桃“哼”了一聲,道:“可不是,也不管老人新人都拉到院中跪著,敢喊冤的,自己先掌幾個嘴才能搭話。”
夏歡瞥見她右臉上的鮮紅掌印,道:“咱們做下人的,有誰會將咱們放在眼中?楊桃姨娘卻不一樣,也是半個主子,又有刑庭大人疼惜,雅姑奶奶怎麼也要顧忌一二不是?”
楊桃下意識的避開右臉,低頭盛粥。
夏歡左右望了一眼,低聲道:“你可知,今日雅姑奶奶尋我們少奶奶甚麼事?”見楊桃搖頭,又道,“雅姑奶奶想借胡家的名頭開鋪子,請我們少奶奶去說合呢?”
楊桃哧道:“我們夫人就愛錢,你又不是今日才知,她打算開鋪子有甚麼奇怪的?”
夏歡道:“從前開鋪子倒沒甚麼,可如今雅姑奶奶嫁入蔣家,成了官夫人,這鋪子自然就開不得,我聽少奶奶講,朝廷頒佈過律法,不準朝挺命官經商,違者丟官不說,男子還要流放,女眷發配教坊司,入妓籍,永世不得翻身呢!
楊桃失聲道:“真的?”
夏歡目露不屑,道:“自然是真的,難不成我還哄你,你想,如果朝廷命官可以經商,鍾知府家為何願意受窮也不學人開鋪子,還有我們少奶奶,每日數著錢過日子,可也沒動過開鋪子的心思,這是為何?就是因朝廷有明令。”
楊桃不曉得大道理,但江家、鍾家寧願受窮也不經商她是曉得的,就覺得夏歡說的有道理,不禁害怕起來,喃喃的道,“這可怎麼辦?我好不容易過了兩日好日子,我可不想被賣去青樓那種醃瓚地方……”
夏歡又道:“這還不容易,你勸雅姑奶奶歇了這份心思,這禍患自然就能免除。”
楊桃一喜,旋即神色又黯淡下來:“我哪裡敢去勸雅姑奶奶。”
夏歡挑了一下眉頭:“勸不動雅姑奶奶,還不能在刑庭大人跟前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