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紫波郡昔話》(一九二六年)
三、《東奧異聞》(同上)
囚、《老媼夜譚》(一九二七年)
五、《聽耳草紙》(一九三一年)
末了這一種是六百葉的大冊,凡一百八十三目,三百三篇的故事,內容
既甚豐富,方法尤極精密,可為故事集的模範。柳田氏序中提出兩點雲:
佐佐木君最初也同許多東北人一樣,感覺發達到幾乎多夢似的銳敏的程度,對於故
事之太下流的部分當然予以割棄,又有依據主觀而定取捨的傾向。後來卻能差不多按住了
自己的脾氣,為了那絕無僅有的將來少數的研究者留下這樣客觀的紀錄,那決不是自然的
傾向,而是非常努力的結果。
向來講故鄉的事情的人往往容易陷於文飾,現在卻能脫去,特別是在這方面趣味本
來發達的人而能夠如此自製,這實在是很不小的努力罷。這裡的問題只在如此特殊的苦心
將來的研究者能夠怎樣的感謝才好呢。我在當初《紫波郡昔話》及《老媼夜譚》成書的時
候,一面常同情於這為人家所不知道的辛苦,一面也兼司警戒之役,怕這書不要成為佐佐
木君個人的文藝了麼。到了現在,我想這個警戒的必要已經沒有了。假如可能,只能予這
採集者以若干的餘裕,使他能將這樣辛苦的集錄成的東西自己先來玩味一下。此外則是,
不只是有些單純的共鳴者起於各地,乃是期望漸漸有人出來,用了和他大略相同的態度,
把本地的故事儘量集錄下來。
柳田氏所說的話實在可以作我們的當頭棒喝。近年來中國研究民俗的風
氣漸漸發達,特別是在南方一帶,蒐集歌謠故事紀錄風俗的書出來的很不少
了,可是在方法上大抵還缺少講究。集錄歌謠的因為是韻語的關係,不能隨
便改寫,還得保留原來的形狀,若是散文故事那就很有了問題,減縮還要算
是好的,拉長即是文飾之一種了,有時候同在話劇臺上常要使用出舊戲的小
醜或老生的表現法一樣,增長故事裡排調或方正的分子,這便成了所謂個人
的文藝,而且又常常不是上好的一路,於是隻好歸入俗語的&ldo;文不像譽錄生
武不像救火兵&rdo;這類裡去,正是畫蛇添足點金成鐵了。民間傳述故事的時候
往往因了說者的性質與愛好,一篇故事也略有變化的地方,不過那是自然變
化,有如建築刻石之為氣候風雨所影響,是無可如何的事,若是蒐集筆錄的
人不能夠如實的記述,卻憑了自己的才氣去加以修飾,既失了科學的精嚴,
又未能達到文藝的獨創,那麼豈不是改剜古碑的勾當,反是很可惜的麼。還
有一層,中國作這些工作的機關和人員都不能長久的繼續,這或者是因為這
些都屬於官立機關的緣故亦未可知,總之像佐佐木那麼耐得寂寞,孜孜矻矻
的蒐集民俗資料,二十年如一日的人,點了燈籠打了鑼去找也找不到,這是
實在的。民俗學原是田間的學問,想靠官學來支援是不成的,過去便是證明,
希望他在中國能夠發展須得捲土重來,以田間學者為主幹,如佐佐木氏的人
便是一個模範值得我們景仰的了。(二十二年十二月)
□1933年 12月 23日刊《大公報》,署名豈明
□收入《夜讀抄》
和尚與小僧
《和尚與小僧》(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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