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健不禁笑了,“呃,想來今日已經是十一了,那咱們不妨就將相見之日,定在這個月的十五吧?”
“說起來,這都大半年了,臣下一直都是忙忙碌碌,在祖母和父親膝下甚少盡孝,也是該去寺裡,為他們燒柱平安香了。”
這意思,不但是答應幫著齊玄輝傳話,甚至還要親自陪著崔婉清一起去了。
自來這女子單身去寺廟,也的確是大忌,有了親兄長陪著,當然是更加的妥帖了。
齊玄輝感謝之餘,又少不了的叮囑了一句,“你最近的功課,可要精心了,既然已經登了趙山長的門,就要悉心聽人家指教,他和李大學士乃是同門,私交甚篤,你得了他的認可,此番科舉,必能金榜題名。”
齊玄輝口中所言的趙山長,正是鵬飛書院的正山長趙亭,他這愛屋及烏的,看重了崔長健。
便少不了的要操這份心,居中牽線,讓崔長健成了趙亭的弟子,這一番用心佈置,可都為了馬上要加的這一門恩科。
崔長健聞言,不禁脫口問了句,“王爺,可是恩科有望了?”
誰知齊玄輝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淡淡的言道:“開不開的,你都不可放鬆懈怠才對。”
“要知道,只要肚裡是真的有東西,那麼不管什麼時候,被什麼人拉出來,你都能展現一番風采。”
“可要是因著在朝堂裡混的順風順水,就把這些最基本的,全然置之腦後,那麼就算機會來臨,你也只能是丟醜罷了。”(未完待續。。)
第二十一章 錯覺
崔長健聽完齊玄輝,這番意義深刻的勸諫之詞,登時心中一凜。
他前段時日,可不是放鬆了學業,一門心思的全都撲在朝堂之上了?
和枯燥的八股文,煩人的策論相比,暗流湧動,危機四伏的朝堂,更能讓崔長健感到熱血上湧,興奮激動。
後來齊玄輝暗示他,等新帝登基後,也許會加開恩科,為了金榜題名,踏上正式的仕途,崔長健趕忙又將收起的書本,都翻找了出來。
只是沒想到,不過懈怠了數月光陰,他居然就有些看不進去課業了。
後來還是齊玄輝考校了他幾次,覺得怕是有點懸,就專門放低身份,去請了趙山長來為他教授。
說句不好聽的,前三篇趙山長佈置下來的策論,崔長健雖是盡了全力,可是還是被趙山長批了個體無完膚。
這文人他不愛罵人,但是他愛損人啊!
左一句‘朽木不可雕也’,右一句‘蠢笨如豬’這一通冷嘲熱諷的話,趙山長倒是發洩的爽快了。
可崔長健不覺是風中凌亂,心頭滴血,真覺得自己除了有幾分小聰明,別的什麼都不如人!
要知道他在家裡,是被祖母,大伯父看重的崔家子孫,在鵬飛書院,也一直都是天之驕子,被人追捧巴結的物件。
真的是在哪裡,都沒有遭受過如此直接的巨大打擊,真的。有一剎那,崔長健的心都灰了。
好在他經歷的比同齡人要多,心智也堅強幾分,緩過勁來的崔長健,奮筆疾書,‘知恥而後勇’。
寫了還不算,他還拿去裝裱好了,懸掛在書案正上方,每每讀書,寫策論的時候。抬起眼就能看到。
立馬就精神百倍。勁頭十足,再也不敢放鬆了。
還別說,他這般一立志,寫出來的東西。倒是很有些進步。最起碼。最開始那暴風驟雨的酸話,是越來越少了。
到現在,偶爾的。也能聽到趙山長表揚個一句半句的。
此中的心酸,曲折,真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會齊玄輝用特有的方式來激勵他,卻使得崔長健又想起了,最開始的心痛,真是,再怎麼樣,也不敢放鬆課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