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她手裡的盤子,一口下去就被嗆得咳出聲來,溫如是才爽了。
她笑眯眯地遞給他一瓶水,嘴上還假裝好心地問:“啊呀,不好意思啊,忘了你不吃辣的,要不然別吃這個了,我包裡還有乾糧。”
江離紅著唇接過來,咕咚咕咚地就猛灌了兩口礦泉水,默默看了她眼,什麼話都沒說。
他要是跟她吵一吵、鬧一鬧的話,溫如是還不覺得有啥,惡作劇嘛,她們以前還用啤酒摻味精整蠱過別人呢。但江離既不吵也不鬧,就這麼默默地認了,她反而真有點不好意思了,有一種壞小孩欺負乖學生的即視感。
總算被江離激起愧疚感的溫如是主動用剝了皮的樹枝,一點點將他盤中附在兔肉上的辣椒粉刮掉,然後再給他煮了碗酸醋面,伺候江老闆吃完,老老實實地端著餐具去小溪邊洗乾淨。
洗碗的時候,溫如是還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江離對她好,讓著她,不就是因為喜歡她嘛,她不領情也就罷了,還仗著人家的喜歡捉弄人,這跟她最看不上的那些裝腔作勢的女人有什麼區別?這樣不好,不好,得改!
反省過自己的溫如是回到營地,到了夜幕降臨,她終於發現,自己之前的愧疚簡直就是個屁!
習慣自駕遊的驢友都知道,帳篷有多重。出行人手夠多的話,大家也不會閒得每人背一個在身上,除了有配偶的,幾人帶著各自的睡袋混在一個帳篷裡是常事。
溫如是出發前為了貪輕鬆,早已跟兩個女生說好晚上一塊兒擠擠,可經過江離拎著好酒的一番遊說之後,她的新朋友都變卦了……
他怎麼能這麼陰險?!
溫如是內傷得不行,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當著江離的面,她也說不出“這貨根本就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種出爾反爾的話。
看著江離彬彬有禮地跟大家笑著道晚安,看著他正大光明地抱著她的睡袋,鋪進他的帳篷,然後微笑著坐在一邊等她進去,溫如是就渾身不自在,彷彿整個帳篷都長滿了刺。
溫如是彆彆扭扭地蹭進去,剛剛彎腰坐好,突然就見江離開始脫衣服!溫如是嚇了一大跳,伸手就去摸刀:“敢亂來我就閹了你!”
江離脫下一半的衝鋒衣掛在臂彎,聞言也是愣了,道:“穿衣服睡覺……不舒服。”
“……”溫如是合上嘴,尷尬地把軍刀放回原處,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江離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慢慢又把外套穿好,低聲道:“沒關係,你睡,我就這樣坐一晚就好。”
山裡晝夜溫差大,夜裡別說是在帳篷裡,就算是在火堆邊也會冷,溫如是怎麼可能讓江離因為她的緣故就這麼坐一晚。
她臉上燒得厲害,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卻又實在找不到話題,這時候,好像說什麼都不對。溫如是想著,要不然她先脫了外套表示其實這樣很正常,可是手指捏在拉鍊上許久,都拉不下去。
明明是件沒大礙的事兒,擱在其他隊友面前,她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妥,但放在江離這裡,溫如是就是沒辦法泰然自若地除去衣服鑽進睡袋……溫如是窘得直想以頭搶地。
這時,江離反而貼心地伸手關了帳頂掛著的野營燈,光線一暗,溫如是感覺好受多了。
雖然薄薄的帳篷不能完全阻擋透進來的月色,一個大男人就杵在邊上,溫如是完全無法忽視他在黑暗中隱隱擴散出的體溫氣息,但溫如是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脫去外衣褲迅速爬進睡袋。
聽著她窸窸窣窣的除衣聲,江離肌肉都繃緊了。
他很想緊緊抱住她,親吻她柔軟香甜的雙唇,熱烈撫遍她的全身……但是,江離理智地知道現在還不行。溫如是還沒有接受他,他的衝動會把她嚇跑,他必須更加冷靜,像一個老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