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避開溫侯的眼線;逃出他的勢力範圍。
他一直堅信;總有一天兩人會離開裴府,去過他們想要過的生活。
但是莫邪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上一刻,他心愛的小姐還穿著火紅的華麗嫁衣;跟那個男人一起拜堂成親;而下一刻;她卻安安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裡,隨著他一起亡命天涯。
馬蹄甚疾,迎面吹來的寒風凜冽,莫邪心中激盪,緊緊地抱著溫如是驅馬疾馳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
裴府的酒宴還沒有結束,沒有人知道新娘早已失蹤。
小姐說,就算是被裴仁青發現了也沒關係。他不會,也沒那個臉到處跟別人說自己新娶的老婆跑了。
他們至少爭取到了一整晚的時間。過了這段路就能衝出城門,莫邪的胸口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燒。
快一點,只要再快一點,就能逃出去!
一旦出了城門,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前進的道路。
莫邪赤紅著雙眼咬緊牙關,高揚馬鞭抽打馬臀,駿馬嘶鳴,腰間懸掛著的寶劍似乎也能感覺到主人的殺意,隱隱有清越的劍吟應和。
前方的城門正在緩緩關閉,驕橫慣了的城門官見有人居然膽敢硬闖,轉身提刀上前就待攔下,卻沒料到還沒開口,就被一記快如閃電的馬鞭抽翻在地!
等到他呻‘吟著被同伴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來人已經從尚未闔攏的門縫中衝了出去,只留下揚起的漫天灰塵。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莫邪一刻都不敢停留,上次就是因為經驗不足,才會被溫侯的人馬堵在城裡。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他絕對不會在一個地方多作逗留,更加不會心慈手軟地留下任何活口。如果沒有人追擊上來便罷,要是有的話……
他的長劍已經很久都沒有飽飲鮮血,為了小姐,莫邪已經做好了一路浴血殺出重圍的準備。
夜色深沉,明月當空,荒涼的城外有雙人一騎向著南方絕塵而去。
馬背上長時間的顛簸比想象中的更令人難受,但是溫如是的心中卻是一片安寧,連著兜帽的披風遮擋了外界的疾風和沙塵,她側身抱緊了莫邪的腰身,靜靜聽著他劇烈的心跳。
裴家的酒宴上觥籌交錯,人人盡歡,被灌了一肚子美酒的裴仁青推開新房大門,卻沒有看到原本應該聽話地坐在婚床上等待他到來的新娘子。
他本以為,就算溫如是遲早都要離開,但她既然會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嫁入裴家,至少也該是有幾分想要依附將軍府的心思,可是卻沒有料到,她會走得這麼快,這麼果斷。
他慢慢在桌旁坐下,繡著金邊的華美桌布上是沒人動過的合巹酒。
裴仁青注視它良久,倏忽輕輕笑了下,抬手執壺給自己斟上一杯,仰首一飲而盡。
也許在有些人的眼底,這個值得歡慶的夜晚很短暫,但是對於莫邪和溫如是來說,今晚已經足夠漫長。
當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莫邪的半邊身體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紅了。
他所殺的並不是前來狙擊的隱衛,溫侯還不知道溫如是跑了,不過等他得到訊息以後,大概也遲了,因為沿途能認出兩人的暗線都被莫邪清理乾淨,溫侯頂多只能從下屬死去的路線來推測,他們有可能前進的方向。
莫邪帶出來的健馬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已經跑到瀕臨脫力,他拉緊韁繩止住它的腳步,小心地將雙腿幾乎麻痺了的溫如是抱下來。
“這馬廢了,放了它吧。”她憐憫地摸了摸它溼漉漉的鬃毛。
“嗯,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莫邪點頭拿下掛在馬背上的兩個包袱,反正接下來的行程該換水路了,騎馬反而容易暴露行蹤,“我換件衣服再走。”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