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藍色的資料夾。
靠在他的臂彎裡,溫如是看他擰著眉翻閱著內頁,似乎並沒有什麼驚喜在裡面,她有些忐忑地拉了拉他的手:“你不高興嗎?”
難道是因為定下的條例太苛刻?說到底,要是幾年之後沒有了她的話,以沈文瀚目前的發展速度而言,完全有能力吞併了溫家。他實在是沒有必要,現在就急急忙忙地在自己的脖子上再套上一層枷鎖。
沈文瀚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回道:“……高興。”
這是一份股權轉讓書,所有的手續都已經齊全,只要他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從今天起,溫氏集團的控制權就歸他所有,五年之後如無意外,溫氏將正式劃分到他的名下。
唯一的條件就是以現有的生活水平為標準,終身贍養溫家兩老。
沈文瀚摸了摸溫如是柔順的頭髮,抽出別在封面的簽字筆,在落款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高興?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將溫氏的股份還給她的時候,在他把自己的公司都拆分變賣了試圖救她的時候,卻收到了這樣的一份饋贈。
沈文瀚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微笑,才能違心地說出“高興”這兩個字。
哪怕這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些身外物,此刻跟溫如是的生命比起來,是那麼地微不足道。
只要一想到,他心愛的女人,是懷著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在給自己的父母安排後路,沈文瀚就心痛得握不住區區一支簽字筆。
潔白紙張上的簽名龍飛鳳舞,幾乎都看不出有一絲的顫抖。沈文瀚合起資料夾,轉頭對靠在懷中的溫如是輕柔地再一次強調:“我很高興,真的。”
他應該高興的,假如一定要在這份檔案裡,找出一個值得高興的事的話,至少,她還相信他不會在未來的日子裡翻臉不認人。
接手了溫氏集團的沈文瀚又重新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中,但是儘管如此,他也只是每週抽出一天的時間回城處理必須當面接洽的業務,然後再搭上最末的一班飛機回到溫如是的身邊。
溫如是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沈文瀚會每日在她睡著後處理完公務,再躺在她的身邊,靜靜地抱著她等待溫如是醒來。
這樣的日子溫如是很滿意,她已經習慣了每天一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場景就是他微笑的俊臉。
她會在他的懷裡撒嬌,直到他投降地哄她起床,有時候也會故意半遮半裸地,去撩撥他本就不堅定的情’欲。
可是不管她如何風情萬種地在沈文瀚的身上點火,他也不再將床事進行到最後一步。
再一次望著沈文瀚落荒而逃的健壯身影,溫如是開始深深地檢討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因為體力不夠而退步了。
躲進浴室的沈文瀚狼狽地看著盥洗鏡裡的自己,眼中蘊藏著幽深的欲‘火,他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猛地開啟冷水閥門,從頭至下將全身澆了個溼透。
好不容易聯絡上的醫生排期就要到了,為了不讓溫如是察覺,沈文瀚很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勉強說服這個業界聞名的專家,裝作普通的例行檢查上門診治。
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所有的檢查,都能夠在溫如是的睡夢中進行。
就讓她以為自己成功地瞞住了她的病情好了。那般當著他歡笑,揹著他竊喜的小女人,他怎麼捨得讓她露出難過的神情,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不需要再加上這一件。
只要溫如是能夠好起來,孩子以後還會有,但是不能是現在,她的身體承受不了。
沈文瀚甩了甩自己溼透的黑髮,穿上浴袍站到鏡前,直到面上完全恢復了平靜才邁出門去。
有人說,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會塞牙縫。
沈文瀚此刻是深有